降仙奇缘3 第二章 办案之始

2020-8-1 GodHank 好书推荐

  朱传宗回到家里,听他嫂子华采云一番交谈,听她说话的意思,她和父亲都觉得当官要紧的就是往上爬,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顾老百姓,否则的话,似乎就要冒很大风险,不由气恼。当面也不好和她辩解,回到房中闷闷不乐,也不说话,只是往床上一躺,心想:“难怪水姑娘说我们家富则富矣,就是缺少良心,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
  朱传宗脸色难看,暖云和小郁见他一夜未归,回来也不高兴,互相对视一眼,暖云端来茶水,小心翼翼地道:“少爷,怎么了?衙门里有什么事情不开心吗?你新到都察院,还没有熟悉公务,凡事就算不怎么懂,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犯不上生气啊!”
  二女问了朱传宗的随从王大牛等人,知道朱传宗昨晚是在衙门办公。
  朱传宗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暖云,你说,如果我一心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百姓着想,这样不对吗?为什么他们都阻止我呢?”
  暖云素来对这些事情不留心,哪里懂得,不由沉吟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小郁却冷笑道:“对啊,少爷是什么人啊?少爷可是做大事的人。你可是天下穷苦百姓的大救星啊!为了天下的百姓,可是不惜声名毁誉,不惜身家性命的!要是没有你,天下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呢!可和那些个沽名钓誉之徒不可同日而语!”
  小郁语带讽刺,嘲笑他自以为是,朱传宗心里一震,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心想:“小郁说的对,我办案子瞻前顾后,哪里是为了正义和公理,还不都是顾念自己多些。吴先生是久混官场之人,自然有官场的习气,所以做起事来婆婆妈妈,一点也不痛快,纵容了许多的恶徒,我以后说什么也不带上他了。我要把那些贪官都杀个干净。皇上一直说要整肃风气,他最痛恨腐败了,这毕竟是他家的天下,我便不信,如果我为了他汤家的江山,他会不支持我?我既然一心要做大事,怎么能处处顾忌,处处为自己打算呢?”
  朱传宗想罢,哈哈大笑,道:“小郁说的好,我不该自以为是,做了一点点的好事,就自以为是大救星。我明白了。睡觉。”
  说完倒头便睡。他决心不管别人怎么想,只一心按自己的想法去做,至于声名毁誉,只要无愧于心,别人的想法还在乎什么呢?决心一定,心里安稳,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日,朱传宗起的很早,准备奏折,然后上朝,明宗皇帝和众大臣处理了一些事务之后,明宗皇帝汤平便问起左督御史王仁关于李东昌的案子。
  王仁前日下朝之后,早就想好了说词。而且因为这个案子涉及的是宁治省布政使胡铁,他是封疆大吏,在朝中有许多好友,那些官员连忙动用关系来为他活动说情,王仁本来就不想惹这个烫手的山芋,正好做随水人情,其中一些官员还是原来没有交情的,这回可以联络上了,以后有了交道,就可以一起办些事情了。看来坏事变成了好事了。
  王仁出列跪在殿前,正想说原来那个奏折是扑风捉影,如今已经调查清楚了,李东昌确实是人品败坏,在公务期间纳妓,丢读书人的脸,丢朝廷的脸,要重重的责罚。可还没等说话,忽听一人跪在他身后,道:“皇上,这个案子臣比王大人清楚一些,的确外面有传言李东昌是个大大的清官。山阳县因为冒领赈灾的公款,被李东昌发现,他们买通李东昌不成,因此便设计陷害。王大人听到这种说法,不知其中的真伪,很是为难。臣想,不如派臣去山阳县走一遭,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王仁心里一震,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胆大妄为的下属官员,不经过他同意,便私自向皇上上折子。不过他老奸巨滑,表面可是笑呵呵的,道:“皇上明鉴,案子既然扑朔迷离,又事关重大,如朱御史所说,不如派个钦差去吧!不过朱御史年纪虽轻,但精明干练,是老臣的得力之人,老臣离不开他。不如派别个能吏去,把这个差事办了,也是一样。”
  王仁四两拨千斤,把事情轻轻的化解了。如果派的钦差是他心腹之人,还不是一切都好说?而且这样一来,事情闹的大了,宁治省布政使胡铁还不乖乖的送上来更多的好处?
  王仁想到这里,忽然恍然大悟,心想:“朱传宗这小子是个人才啊!把这件事情闹大了,我卖的人情岂不是更大?让他这小子当坏人,我从中谋利,莫非他是有意来巴结我?如果真是这样,此子心思深不可测啊!”
  朱传宗胆大妄为,王仁却以为他有心巴结呢!
  王仁正自以为得计,却听明宗皇帝沉吟了一下,道:“既然朱少卿年少有为,正应该出去锻炼一番,好为我大梁国日后做出更大的贡献。还是就派他去吧!朕封你为八府巡抚,去调查李东昌的案子,请早去早回,务使案情大白于天下。”
  朱传宗大喜,忙磕头领旨。
  明宗皇帝续道:“朕登基以来,已有二十六年了。朕自觉无一日不为江山社稷着想。你们尽心辅佐朕,也是很辛苦。可是如今江山承平日久,下面的官员起了懒惰腐化之心,时时有不好的传闻传到朕的耳中。朕老了,本不想大开杀戮。可是为了汤家江山,不得不如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明宗皇帝谈性甚浓,说了很多苦口婆心的话,众大臣唯唯诺诺,连连称颂。最后明宗皇帝赏赐给了朱传宗一口尚方宝剑,然后退朝。
  回到都察院,王仁召朱传宗谈话,一脸慈祥,笑道:“接代啊,看来皇上很是赏识你,你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像你这么年轻的钦差,本朝开国六十三年来,你是第一个。本官年轻的时候,就高中榜眼,但也没有你官升的这么快,皇上如此待你,你可要好好报答皇上啊!”
  朱传宗笑道:“大人客气了。小子能够有今天,还不都是大人提拔的结果。要是没有大人的慧眼,小子哪里能有今天,更别提能够得到皇上的接见了。”
  王仁哈哈大笑,道:“你知道就好。我和你父亲十几年的交情,你不用说这些客套话。只是不知道你这次出访,打算如何办这个案子啊?”
  朱传宗道:“自然是要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才好。我们大梁的官员,那可是国家的代表,岂可被人诬蔑呢?李东昌要是真的被人陷害,这些害群之马竟然视我们朝廷于无物,我定不饶他们。但如果李东昌德行败坏,我也会重重惩罚,总之,这个案子一定要严加追查,公告天下,给人以警示。”
  王仁抚须沉吟,道:“你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是你知道吗?宁治省布政使胡铁,乃是左丞相李毅衡李大人的得意门生。李大人劳苦功高,明年到期,就要当宰相二十年了。古往今来,有几人有如此功绩?万一……当然啦,事情未必是胡大人的错,但万一你调查清楚,是有人冤枉李东昌,皇上震怒,追查下来,胡铁罪不可免,可是李大人也犯了用人失查追罪,晚节恐怕不保啊!”
  朱传宗听他说起朝廷重臣左丞相李大人和宁治省布政使之间的利害关系,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看来这个案子牵连很大,但是岂能退缩,敛眉低头道:“小子一心为朝廷着想,别的念头不敢有。”
  王仁道:“恩,而且皇上有意成全李大人,让他有生之年全身而退,不仅全他之名,而且皇上也可得古今圣德大帝之名。你想,古今皇上,有哪位皇帝手上的宰相用了二十年?这样仁厚贤明的君主,恐怕是旷古绝今啊!”
  朱传宗听完,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难道办成一件好事,这么难吗?吴先生说但凡涉及官员的事情,都是各方利益争斗的结果,于谁占道理和公义无关,看来这事也是如此,我该怎么办呢?如果皇上不支持我,我还能查下去吗?”
  王仁见朱传宗大脸色变,灰心失望之情掩饰不住,便笑道:“年轻人,有报效皇上恩德之心是对的,可是不需要凡事都要较真。皇上如果知道并没有人陷害李东昌,心里一定会更高兴的。皇上乃是古今少有的明君,在他当政期间,没有大的案子发生,历史书上会大大地写上的。事情水落石出之后,皇上高兴之余,我会为你请功的。”
  朱传宗心想:“你这个王八蛋,朝廷就是有你这样的只会阿谀奉承的家伙,只会逢迎皇上,只想自己的利益的家伙,老百姓才有冤没处述。”
  可是不能当面定撞王仁,便唯唯诺诺,假装答应。王仁把话说完,以为朱传宗会按他的意思办案呢,便端茶送客。
  朱传宗回到家里,愤愤不已,心想:“大不了老子不当官了,也要把这个案子弄得水落石出。”
  朱传宗正在家中生气,忽然仆人前来禀告,说是左丞相李毅衡李大人有请,朱传宗心中有气,心想:“才到家,这么快就让我去听训了。看来是叮嘱我一番,不要和他做对,听他的话就是了。这些个官员啊,真是良心让狗吃了。”
  可是不能不去,只好做轿前往。到了李府,来到一个小书房,当中一人坐着看书,他精瘦干练,头发花白,正是左丞相李毅衡。
  朱传宗施礼道:“在下朱传宗参见宰辅大人。”
  李毅衡年纪虽老,但是目光很有神,抬头盯了朱传宗一眼,朱传宗竟然有点心慌的感觉。
  李毅衡道:“请坐。”
  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朱传宗道:“属下岂敢如此无礼。”
  李毅衡点了点头,道:“我想起了几十年前,我拜见宰相大人,也是不敢坐的。”
  接着道:“你知道我找你来有什么事吗?”
  朱传宗道:“不知道,请大人指示。”
  李毅衡微笑道:“那你知不知道这次派你当钦差,出去查案,是何人的主意?”
  见朱传宗一脸惊讶,笑道:“我早就在皇上面前保举你调查李东昌的案子,不想你当面申请要去查案。倒省了许多的罗嗦。皇上对你很是看重,如今的官员之中,像你这样敢于查案,不怕得罪人的官,已经很少了。”
  朱传宗恍然大悟,道:“多谢大人提点,否则我还以为是我运气好,才得到这个差事的呢!”
  李毅衡道:“你不用谢我,为朝廷办事,这都是我份所应当做的。我做宰相快二十年了,提拔的人无数。要是我这个人办事讲私情,我门下之人可多了去了。那样皇上还敢用我吗?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既然皇上派你查案,而所查之人是我的门生。所以我索性装做是我提拔的你,反正又不能去皇上面前对质,是也不是?”
  朱传宗面色微红,道:“下官怎么敢这么想!”
  心想:“这家伙太利害了,能看穿人心思,我可要小心了。”
  李毅衡继续道:“小子,你虽然精明,可是你错了。我找你来,就是有一件大事要交给你。而不是找你来说人情,走关系的。以我的资历,想要办成一件事,还用动嘴吗?”
  朱传宗被他气势所震,好奇心起,道:“您找我有重要的事?是什么事。”
  李毅衡喝了一口茶,良久才道:“风向要变了。”
  朱传宗摸不着头脑,呆呆地望着这个将近七十岁,但还是手握天下重权的老者。
  李毅衡缓缓地道:“皇上决心要整顿吏治了。”
  朱传宗道:“请大人详示。”
  李毅衡道:“皇上一向宽厚待人,仁义治天下。这本没有错,可是底下的官员却贪污腐化,越来越利害。本来皇上为了全仁义之名,想等新君登基再让他行霹雳手段,可是现在皇上要改主意了。”
  朱传宗大喜,道:“这是好事啊!我听说了外面有许多的冤案,有很多贪官污吏,正应该是整顿的时候。皇上一心为天下百姓着想,后世史书一定会重重地记上一笔的,怎么会败坏皇上的英明呢!”
  李毅衡见朱传宗高兴之情溢于言表,不似作伪,心想:“这孩子到底年轻,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太子是个果断刚强之人,严厉有余,仁厚不足,皇上把江山交给他,他一定会雷厉风行,大肆整顿一番。可是如今皇上迫不得已,要越俎代庖,自然是不想把江山交给他。选的是仁厚的君主,怕他以后整治不了朝纲,因此要整顿一番,为他打基础。因此,皇上要废太子了啊!”
  李毅衡想到这里,道:“孩子,今天叫你来,就是让你明白皇上的心意,也明白我的心意。不管案子涉及到什么人,你都放心大胆的去办就是了。胡铁虽然是我的门生,可是他要是犯法渎职,国法难容,我也保不了他。”
  朱传宗大喜,道:“有大人这句话,我一定把案子查清楚。”
  李毅衡道:“可是有一样,案子重大,首要的是证据,不可胡来,虽然你是钦差,可是要是没有证据,皇上也不会为你做主。你可要记住。你年轻,千万不能莽撞。否则,没有证据的话,我和皇上就算想帮你,也是帮不上忙的,”
  朱传宗一怔,随即笑道:“我明白。案子重大,我不会胡来的。”
  心想:“这家伙还是舍不得他的门生。看来要是没有确实的证据,这家伙肯定会护着他门生。”
  李毅衡道:“你我今天的谈话,不要传出去。我今天召见你,外间必定以为我会为胡铁求情,你默许就是了,好让胡铁没有防备。我已在皇上面前参了胡铁一本,他在外面胡作非为,皇上已有耳闻,只是没有证据,这次你去,可不要辜负皇上的期许。”
  朱传宗道:“我一定会尽力的,大人请放心。”
  心想:“这老头虚虚实实,说话前堵后堵,滴水不漏,难怪能当宰相这么多年。”
  朱传宗回到家中之后,便被他父亲朱佑继请去了。
  朱佑继只有朱传宗这一个爱子,内心是心疼的不得了的。可是还要维持一家之主的威严,在朱传宗面前很是严肃,朱传宗也有些怕他,平时遇到他能躲则躲,本来按照规矩,每天早晨晚上,朱传宗都要向他父亲请安,可是以前他有病,这规矩就免了,后来尽管朱传宗病好了,但大家都宠爱朱传宗,这个规矩也就没人提。
  朱传宗规规矩矩站在朱佑继面前。
  朱佑继见他英气逼人,穿着官服,倒也有几分少年老成的模样,心里很是欣慰,可是仍是严肃地道:“听说宰辅大人请你了,不知道和你说了什么?”
  朱传宗不敢乱说,把李毅衡和他的话复述了一遍。
  朱佑继久居官场,什么事不明白,当下皱眉道:“看来朝廷要有一番腥风血雨了。果然皇上有心要换太子。可是谁会为皇储呢?”
  可能是父子天性,朱传宗在朱佑继不敢乱问,只是听他训话。
  朱佑继沉思了一会儿,道:“你去吧,出门小心就是了。”
  朱传宗虽然是朝廷的官员了,但在他眼里还是孩子,不和他讨论朝廷中事。
  朱传宗要出门查案,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回到房里,华采云和朱水月都在房里等他,她们都听说了他要出门的事情,都来探望。
  华采云问他都需要什么东西,为他准备,晚上又准备了晚宴,向老太君和太太告别。
  宴会之后,朱传宗和朱水月悄悄溜到她的楼里,二人浓情蜜意,舍不得分开。
  朱水月道:“你最近越来越忙,身边的美人又多,都把我忘了。现在又要出门,我不干,我要和你一起出去。”
  朱传宗道:“这次可不行,这次案子重大,有些风险,一起去恐怕不方便。”
  朱水月道:“那正好我可以帮你啊!”
  朱传宗苦笑道:“你真还把我当你的小弟弟啊!我自己应付的来的。你在家中帮嫂子管理家务,少了颠簸流离之苦,岂不是更好?”
  朱水月咬着嘴唇道:“可是相思之苦不是更苦吗?我是试试你的心,你不喜欢我跟着你,打扰你在外面勾搭别的姑娘,是吧?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朱传宗无端想起水灵儿,脸色一红,道:“我有正事,你别冤枉我,我现在正心烦呢!当官可不是好当的。勾心斗角,每句话怎么说,都要费思量。”
  朱水月笑道:“好啦,我是逗你玩的,我知道你想当个好官,做些大事,所以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我是很高兴的。其实只要你健康平安,我就心满意足了,不敢再有别的奢求。”
  朱传宗想起以前她为他不惜身体,不惜女人的名誉,以身相就,这些话说出来,绝不是说谎,不由心里感动,揽住她的细腰,柔声道:“好姐姐,我知道这些日子冷落了你,我也想多陪在你们身边。莺声燕语,软玉温香,谁人不想啊!可是我既然来到世上,就不能白来一遭啊,世上有那么多的冤案,那么多受委屈的百姓,我岂能置之不理呢?”
  朱水月笑道:“好啦,现在你越来越像官了,总是公事不离口,我又没埋怨你什么?难道你要走了,还不许我抱怨几句?我……我也是舍不得你嘛!”
  朱传宗笑道:“既然离别在即,为什么不及时行乐呢?我看书上有这样的句子: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美人空对月。明月当空,来,让我们及时行乐,不辜负今夜的好景色吧!”
  说完吻着朱水月的粉颈求欢。
  朱水月吃痒,红晕上脸,笑骂道:“什么诗啊,都是你乱编的。书上哪里有这样的句子。”
  朱传宗道:“就算没有,过了今夜,历史书上记载我的时候,也会记上这句的。”
  朱水月不及细想,早被朱传宗的魔爪弄得神魂颠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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