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剑雕翎 第二十二章 豆粒打穴显绝技

2020-9-18 GodHank 好书推荐

  江南四公子,正待动手搜查,瞥见金兰缓步而出,不禁眼睛一亮。
  那最后一人首先哈哈大笑,道:“好一位标致的姑娘!”
  第二个朗朗接道:“深山育俊鸟,茅屋出佳丽,古人诚不欺我。”
  那当先一人接道:“不可唐突佳人……”一抱拳,接道:“兄弟一阵风张萍。”
  第二个接道:“在下五毒花王剑。”
  第三个接道:“兄弟六月雪李波。”
  最后一个躬身长揖,道:“在下寒江月赵光,适才言语多多开罪,还望姑娘恕罪。”
  金兰不知这些人是故意装作,还是当真温文多礼,当下还了一礼,道:“四位请坐。”
  五毒花王剑哈哈一笑,道:“这荒凉所在,只住姑娘一人,难道你不害怕?”
  金兰道:“妾身和家兄同住于此。”
  王剑道:“原来有令兄相陪。”
  六月雪李波接道:“令兄可在么?”
  金兰道:“家兄赶集去了!”
  寒江月赵光道:“这么说来,家中只有姑娘一人了?”
  金兰已听出四人是有意在口齿上轻薄取笑,不禁心生怒意,冷冷说道:“家兄过午即可返家。”
  一阵风张萍道:“不知姑娘有几位哥哥?”
  金兰道:“一个。”
  张萍笑道:“咱们如是把他杀了,收你作为义妹,岂不是成为四个了么?”
  金兰柳眉一耸,欲待发作,但却强自忍了下去,说道:“四位请在厅中稍坐,妾身去替诸位烧壶茶来。”转身向室外行去。
  五毒花王剑突然一伸手臂,拦住金兰的去路,道:“咱们兄弟想喝一点酒,不知有没有?”
  金兰略一沉吟,道:“让我去找找看。”
  王剑手臂一缩,手指却顺势摸向金兰的粉脸。
  金兰自幼在险恶的环境中长大,学会了忍耐,心中虽是羞忿难耐,但仍是忍了下去。
  王剑哈哈一笑道:“老大,这般标致的姑娘,这一身细皮白肉,我不信她是在这茅舍中长大的。”
  六月雪李波道:“不错,牧人村夫,纵然是有钱,也不会替她裁制绫罗衣裤。”
  寒江月赵光突然一晃双肩,欺身而上,探手一把,抓向金兰后背。
  金兰头也未回,一挫柳腰,凌空而起,飞出室外。
  赵光笑道:“好快的身法,这叫不打自招。”飞身出去,一招“金龙探爪”,抓向金兰右腕。
  在这等形势之下,金兰纵然再想隐藏武功,亦是有所不能,右手“拦江截斗”,反击过去。
  赵光笑道:“瞧不出你还有这般矫健的身手。”双手连环攻出。
  金兰挥手还击,展开了一场恶战。
  寒江月赵光施展擒拿手法,连攻了十几招,竟然全为金兰封架开去,这才知道是遇上了劲敌。
  六月雪李波飞身一跃,抢出室外,道:“为兄助你一臂。”侧身递出一掌。
  金兰封拒那赵光一人掌势,尚可应付,但加上了一个李波,形势顿然改变,大有应接不暇之势。
  萧翎隐身内室,眼看金兰已难再支持下去,再不出面,金兰纵不受伤,亦将被人生擒,正待飞身而出,突听茅舍外传来一声冷笑,说道:“两个堂堂的男子汉欺侮一个女孩子,也不怕人笑话。”随着喝声,飞入一个个子瘦高,毡帽压顶,蓝色长衫的人。
  那人身法奇快,话落口,人已飞身到金兰的身侧,疾攻一掌,挡开了赵光。
  李波、赵光齐齐停下手来,回目一顾来人,冷冷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中州二贾!商八、杜九一向是焦不离盂,秤不离锤,你来了,那商八想必就在左近了。”
  这来人,正是中州二贾中的冷面铁笔杜九,只听他冷冰冰地说道:“对付你江南四公子,杜老二一个人已经够了。”
  一阵风张萍接道:“咱们兄弟和中州二贾向无怨恨,杜兄伸手管我们兄弟之事,不知是何用心?”
  萧翎暗暗忖道:这中州二贾,虽处处以生意为重,唯利是图,但遇到骨节眼上,倒还是有些侠气。
  一阵风张萍淡淡一笑,又道:“你们中州二贾爱财,咱们兄弟喜色,各有所好,谁也谈不上什么高风亮节,侠骨义肠……”
  冷面铁笔杜九冷然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咱们兄弟一向是凭具才能,收人酬报,从来求强取别人毫厘,和你们江南四公子,岂可同日而语。”
  张萍道:“如此说来,你们中州二贸,算是大仁大义的英雄了。”
  杜九道:“咱们兄弟至少不算盗匪。”
  五毒花注目四顾,不见商八同来,沉声对张萍说道:“老大,他既是有意找咱们麻烦而来,岂是好言好语可解,正好一试咱们兄弟年来苦练的合搏剑阵。”
  张萍还未及答话,杜九已抢先说道:“好极,好极,在下能首先领教江南四公子新练绝技,当真是荣莫大焉,四位就请出手。”
  一阵风张萍乃是江南四公子之首,在四人之中,也是较为持重的一个,这中州双贾一向同行同出,杜九所到之处,必有商八,此刻虽只有杜九一人,却终是放心不下,是以迟迟不肯出手。
  江南四公子,五年前受挫于武当山后,使四人狂傲之性大为消减,自觉武功和当世第一流高手比将起来,实是不如人,四人一向在江湖之上游荡,章台走马,柳巷赏花,一掷千金,毫不吝惜,四公子因而得名。但那次挫败之后,四人居然发狠练起武功,研创出一种合搏强敌的剑阵,匆匆五年,剑阵已有大成,这才重出江湖。
  四人再出江湖,就听得几件震动人心的消息,一是武林中崛起一个光芒四射少年侠客萧翎,二是息隐多年的血影子沈木风重出江湖,三是那萧翎竟投入了百花山庄,和沈木风联成一气。
  这个传说宣扬于江湖之上。
  江南四公子出道较晚,那沈木风早已归隐,但那沈木风在江湖上留下的事迹,四公子却听闻甚多。这消息,引起了四公子的好奇之心,联袂赶来归州。
  沿途之上,他们发觉无数的江湖人物,都向同一方向集来,正孕育着一场大风暴。到达归州之后,果见高手云集,到处是武林人物,这江南四公子,眼见一路上高手如云,行动举止亦不敢太过狂放,中州双贾名扬武林数十年,无往不利,张萍对五年前受挫的记忆犹新,不愿和难缠难斗的中州双贾为敌。
  忽听冷面铁笔杜九哈哈一笑,道:“四位怎么不肯出手,难道还要杜某人一一奉请不成?”
  五毒花王剑怒道:“好狂的口气。”右手一翻,长剑出鞘,刷的一剑,刺了过去。
  但见冷面铁笔杜九身子晃然一转,避开王剑攻来的一招,双手中已多了两件兵刃,左手银圈,右手铁笔。
  六月雪李波眼看形成非战不可之局,紧随着刺出一剑,口中说道:“诸位兄弟,他既然指名要一试咱们合搏的剑阵,何不就让他见识一番。”
  张萍眼看已有两人出手,这个仇已然结定了,也就不如合力出手。如能把这杜九先伤剑下,商八纵然赶来,亦可少去一个,如是能把他杀死,神不知鬼不觉,一埋了事,那是更好不过。
  心念电闪,紧随发动,长剑一领,带动剑阵,四公子分由四个方向,攻向杜九。
  杜九左手银圈,右手铁笔,一齐挥动,分阻四公子四路剑势。
  江南四公子剑阵发动,愈来愈快,转眼间,四人已各攻二十余剑,剎那间,寒光闪转,剑气漫天。
  杜九自恃武功高强,原本不把四公子放在心上,但斗了一阵之后,才知遇上了劲敌,今日的江南四公子,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当下改取守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铁笔、银圈,幻起了一片护身光幕,封架遮拦,力拒四剑。
  江南四公子,合力各攻三十余招,仍然找不出一点可乘之机,心中暗暗惊佩,忖道:中州双贾,果非浪得虚名,如是我们单独和他过招,只怕都难战过二十回合。
  一阵风张萍眼看杜九门户紧严,这般打下去,再有百招,也是难以收功,那商八总有赶来之时,那时中州双贾合力,胜算更是微小,当下剑法一变,剑阵随着变动。
  这一阵风张萍乃四公子剑阵中的轴心,剑阵变化,全由他来带动。
  但见四公子刻势突急,刷刷刷各刺三剑。
  这三四一十二剑,快速至极,出手虽有先后,但却连连出击,一气呵成,有如同时攻出一般。
  杜九料不到四公子的合搏剑势,竟是如此厉害,但觉银芒电旋,由四面八方攻到,登时有着应接不暇之感。
  萧翎隐在暗处,眼看杜九渐临危境,大有应接不暇之势。心中一动,暗道:四公子合力出手,我暗中助他一臂,也不算有失光彩的举动,也正好一试柳仙子传授我那“豆粒打穴”之技,有了几成火候。
  心念转动,目光满室搜索,瞥见一座瓦缸中,装了一缸绿豆,伸手抓了一把,暗中运集功力,观准对手,弹出了一粒。
  这时,一阵风张萍正挥剑刺向杜九前胸,右臂高高举起,突觉“臑会”穴侧一疼,剑势微微一缓。
  原来萧翎初试此技,认穴不准,未能击中张萍的“臑会”穴,但他弹出的力遭强猛,虽未能击中穴道,但张萍出手剑势,已然大受影响。
  需知高手过招,不得有毫厘之差,张萍剑势一缓,杜九已乘机破围,铁笔封住了张萍剑势,左手银圈抡动。一招“风起云涌”,一阵叮叮当当乱响,挡开了王剑、李波、赵光三人的剑势,脱出了剑阵,铁笔一起,点向张萍。
  张萍反手一招“孔雀开屏”,洒出了一片剑花,挡开杜九铁笔,李波、赵光,立时分由两侧绕了上来。
  杜九吃过四人剑势合围之苦,那里还容四人布成剑势,铁笔一振,反手点向李波,右手银圈挡住了赵光的剑势,一提真气,跃出八尺。
  一阵风张萍哈哈一笑,道:“怎么样?咱们兄弟合搏剑势的滋味如何?”
  杜九道:“算不得什么利害的阵势,如若那剑势果真利害,在下岂能如此来去自如?”
  张萍苦笑一下,道:“那你就再试一次如何?”
  他心中有苦难言,如非右臂突然一疼,击出的剑势缓了一缓,这杜九岂能轻易破阵而出。
  杜九心中暗道:他们合搏剑阵,虽未必能要我之命,但如想胜得几人却是万万不能,但如不答应,岂不是示弱于人。一时间犹豫难决,不知如何答复才好。
  正为难间,突听一阵哈哈大笑,传了过来,一人朗声接道:“好啊!贵兄弟四人,咱们兄弟两个,这票买卖对本对利、咱们兄弟接下了。”
  杜九不用回头看,只听那笑声,已知是商八赶到。
  江南四公子,齐齐转目一望,只见一张圆脸,福字履,身着青绸长衫,外罩黑缎团花大马褂,大腹便便,又胖又矮之人,缓步行了过来。
  一阵风张萍心中暗道一声:糟糕!如若中州二贾连手,咱们兄弟只怕万万不是他俩敌手,口中冷冷喝道:“你到很久了?”
  金算盘微微一笑,道:“兄弟在另谈一票买卖,迟到一步,有劳诸位久候。”
  张萍冷冷说道:“隐在暗处,出手伤人,岂是大丈夫的行径。”
  商八微微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兵不厌诈,兄弟就是早来了,也不会给你说明白啊!”
  张萍道:“中州双贾如秤伴锤,我早该知道你隐在暗处才对!”
  商八道:“这一次就偏偏不让你猜对。”
  杜九冷冷接道:“江南四公子,狗不改吃屎,见了女子,就如蝇逐臭,老大,亮家伙动手,除了江南四公子,也好替世间保留下几位好姑娘。”
  张萍道:“两位爱财如命,那也比咱们兄弟高不到那里去。”
  这时,金兰已退到萧翎停身内室的窗外,低声说道:“相公,那不是中州二贾么?相公终日里想寻找他们,此刻对面而处,怎不招呼他们一声。”
  萧翎道:“不用慌,我要瞧瞧两人的品性如何。”
  金兰心中暗道:口气如此托大,倒似是那中州双贾很听你的一般。
  只听商八说道:“咱们兄弟虽然爱财,但决不伤格,从没有强取豪夺的事。”
  杜九铁笔一振,点向张萍,口中喝道:“老大,不用和他们多费口舌了。”
  张萍闪身避开,让开一招,长剑一挥,江南四公子立时合在了一起。
  适才四人连手合斗那冷面铁笔杜九一人,未能伤得了他,此刻,再加上一个金算盘商八,自是更难对付。四人心中明白,如若不以剑阵合力对付两人,难以撑过百招。
  商八哈哈一笑,道:“五年来四位想来必已练有绝学。”喝声中,右手向怀里一擦,取出金算盘,举手一抖。哗哗乱响声,泛起一片珠光。
  张萍长剑领动剑诀,四公子一齐出剑,斜横身侧,布成了拒敌的剑阵。
  杜九抢了右面方位,说道:“这四个龟儿子,练成了合搏剑阵,咱们从两侧攻去,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张萍吃了一惊,暗道:这中州二贾,不但武功高强,料敌察事的经验,也非常人能及,如是两人当真的两侧攻上,合搏剑阵的威力,自是大减许多。
  商八微微一笑,移向左面方位,抖动着手中金算盘,说道:“此刻,咱们还可以讲讲价钱,如是动上手,那就是敲定了生意,赔赚都得认命了。”
  一阵风张萍举起手中长剑,摇了两摇,四公子方位忽变,成了一座方阵,口中应道:“什么价钱,你开出来吧!”
  商八哈哈笑道:“便宜,便宜,便是四位肯答应兄弟我一个条件……”话未说完,突闻一阵急促的狗叫之言传了过来。
  杜九素知商八智计过人,戏骂言笑中,常寓奇谋,本待举笔攻出,闻言停了下来。
  张萍一皱眉,道:“什么条件?”
  商八道:“目下这归州附近,高手云集,贵兄弟想是早知的了!”
  王剑道:“咱们兄弟又不是瞎子,自然早瞧到了。”
  但闻那狗叫之声,愈来愈急,分明是有人正向这茅屋行来。
  商八目光一掠那依窗而立的金兰,笑道:“四位可听过那神风帮么?”
  张萍道:“自然听过。”
  商八道:“你可知道那神风帮主是男是女?”
  张萍道:“咱们只闻神风帮之名,却是未见过那神风帮主。”
  商八道:“这个兄弟可以奉告,那神风帮主乃是一位风貌绝世的年轻少女。”
  张萍略一沉吟,道:“这个和咱们兄弟何干?”
  商八道:“自然有关系了,四位贪色,我们兄弟爱财,那神风帮正是一票财、色兼具的买卖,如是贵兄弟愿和咱们合作,岂不是各取所需……”
  张萍道:“是啦!你要咱们兄弟和你们合作对付那神风帮。”
  金算盘商八望了江南四公子一眼,随即拨动手中的算盘珠子,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二一添作五,二五合一十,三下五去二……”
  江南四公子瞧着商八拨盘中珠子的举动,果然一副做生意的老板模样,心中暗暗好笑,但冷面铁笔杜九,却是心中明白,他心中是有了犹疑不决的为难之事。
  每当他遇上难以决定的事,总是拨动金算盘上的珠子,藉以相助他的决断。
  除此之外,商八还能在那金算盘上拨出卦象,算出眼前际遇的吉凶。
  在杜九和他相处,数十年中,看他这样弄算盘珠子情形,也不过三二次而已。
  商八拨了一阵算盘珠子,脸上泛起一种奇异的神色,回顾了那依窗而立的金兰一眼,突然一抖金算盘,口中发出一声低啸。
  只听两声汪汪大叫,破空而来,两只卷毛大黑犬跃过竹篱,奔向商八身侧。
  这两只大黑犬,高可及人,虽然狗形,隐隐中却如虎象,站在商八身后,四只巨目炯炯发光,不停的四周扫视。
  一阵风张萍一直在等待着商八的答复,究竟是要如何一个合作之法,那知商八好像忘了适才之言,凝神而立,似是在等待什么?
  江南四公子人人心头上,都似负了一块重铅,想不出那金算盘商八在搞什么鬼!
  只听砰然一声,两扇关闭的篱门,被人一脚踢开。
  一群装束诡异的人物,缓步走了进来。
  当先两个身躯瘦高,全身黑衣的大汉,目光一掠中州二贾,冷冷说道:“果然又是你们,当真是冤家路窄。”
  那商八看了两个大汉一眼,亦认出了两人身份,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左兄、方兄,开道二鬼既然驾到,想来贵帮生亦就要到了吧!”
  这两人正是那神风帮主坛前开道二鬼,铁判左飞和冤魂方横。
  在两人身后,紧随着一个身着黑色道袍,胸前绣了一只金色小蛇,头挽道髻,枯瘦黑脸的怪人。
  那怪人虽然瘦小,但双目炯炯,两道眼神,却是灼灼逼人。
  那胸绣金蛇的道人身后,又随四个黑衣大汉,每人背上都背一把鬼头刀。
  只听铁判左飞冷笑一声,道:“敝帮主是何等身份,岂是轻易可以见到的么?”
  那胸绣金蛇的黑袍道人冷冷接道:“本座乃神风帮主坛下金蛇令主,有话只管对我说,本令主自会酌情决定,或转告本帮主,或径行决定。”
  商八笑道:“听你的口气,好像在神风帮中身份不低?”
  铁判在飞道:“本帮主坛下三大令生,各有权责。”
  商八笑道:“原来如此,在下倒是失敬了。”
  金蛇令主冷冷笑道:“五年之前,你虽和本帮中有过一次冲突,那时本令主适有要事,未随帮主驾前,那次梁子,想你尚未忘去吧?”
  商八呵呵一笑,道:“咱们生意人向来是只讲利害,从不记恩仇,别说五年前了,就是三个月前的事,如果和咱们兄弟利害消失,在下也是一样记不起来。”
  金蛇令主冷笑一声,道:“但本帮主却是念念不忘你们中州二贾那次捣乱之事,记恨至今难忘,今日既叫本座碰上,自是不会再轻易放过两位。”
  杜九冷哼一声,道:“不放又待怎样?”
  金蛇令主道:“有劳两位随同本座一行。”
  商八笑道:“开过来价钱听听,在下兄弟一向不愿做亏本生意。”
  金蛇令主月光一转,望了身后四个黑衣人一眼,道:“给我拿下。”
  四个黑衣人应了一声,刷的一声,抽出了背上的鬼头刀,分由四个方向包围上来。
  冷面铁笔杜九双肩一晃,迅快无比的抢了一个方位,和商八保持了九尺距离,铁笔护胸,冷冷的说道:“兵刃无眼,动起手来,不死必伤,四位如果不怕死,尽管上来。”
  这是一个恰当无比的距离,使四个黑衣大汉,无法组成合围之势,但中州双贾,却能收前后合攻之效。
  只见那四个黑衣大汉突然一分,两人一组,分向中州二贾围攻过去。
  一阵风张萍长剑一领,收了剑阵准备退下观战,却不料他那举剑一挥,却引起了金蛇令主的怀疑,冷笑一声,沉有喝道:“不要让他们四剑合壁。”
  原来这金蛇令主,见识广博,一眼间,已瞧出江南四公子,会一种合搏剑阵,凡是合搏之术,必然大具威力,金蛇令主眼看一阵风张萍挥动长剑只道他要变剑势,传谕先发制人。
  开道二鬼铁判左飞,冤魂方横,昔年曾吃过中州二贾之亏,心知二人武功高强,有些畏惧,幸好那金蛇令主也未下令让两人出手,对付中州二贾,但两人对江南四公子,却是未入在眼中,应声而出,分向四人攻去。
  一阵风张萍原想带领三位兄弟,袖手旁观,先让中州双贾和这些人打个精疲力竭,坐收渔利,却不料那金蛇令主,自作聪明的传下令谕,要先发制人,阻止他们四剑合壁。
  这一来自是惹恼了江南四公子,张萍长剑斜里刺出,一挡左飞,王剑、李波、赵光,也立时回绕而上,把两人圈入了剑势之中。
  剎那间,寒芒流转剑气漫天,把二人困入了一片剑光之中。
  江南四公子急快的剑势,有如狂风骤雨,迫得开道二鬼无法腾手取出兵刃。
  金蛇令主瞧的一皱眉头,他万没料到,开道二鬼一出手就被对方剑阵所困,迫得险象环生。
  四个手执鬼头刀的大汉,也和中州二贾动上了手,剑光笔影,激战甚烈。
  金蛇令主一掠目下形势,已知今日之战,于己大是不利,那中州双贾虽是以二对四但却攻多守少,抢去了先机。
  衡度形势,开道二鬼的处境更是险恶,生死只不过悬于顷刻之间,金蛇令主不得不先解两人之危,当下一探腰间,取出金蛇鞭,大喝一声,蛇鞭一抖,直向四公子剑阵冲去。
  一阵风张萍长剑斜里挑剑,一撩金鞭,人却疾向旁侧让开两步。
  江南四公子费了数年之功,创出这合搏剑阵,四人早已习练了千百遍,适才和杜九恶斗一阵之后,剑阵变化已然更见灵活,张萍向后一退,王剑、李波、赵光已然了解到他的用心,三人齐向后退了一步,剑阵扩展,立时连金蛇令主,也圈入了剑势之中。
  但这一缓的工夫,左飞、方模却借机取出了兵刃。
  左飞是两只短小的狼牙棒,方横却是一对丧门杖。
  金蛇令主冷笑一声,道:“本座倒是要见识一下你们这合搏剑阵,有什么出奇之处。”
  口中说话,手中金蛇鞭,却连出四招,分攻江南四公子每人一招。
  他这金蛇鞭,打制的十分精巧,看上去有如一条活蛇一般,手握蛇尾,而以蛇头攻敌,蛇口开合之间,红信伸缩,瞧上去十分恐怖。
  江南四公子怕他金蛇口中,藏有暗器,不敢挥剑封架,齐齐向后退避。
  这一来剑阵在无形之中散去。
  金蛇令主哈哈一笑,道:“四位的合搏剑阵,不过如此而已。”
  张萍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忽然一紧。
  这剑阵既然以他为主,其余三人自然都要和他配合,张萍剑势已快,三人随之转动迅急,剑阵也逐渐缩小。
  金蛇令主眼见四周剑光山涌,迫了过来,心中吃了一惊,金蛇鞭疾转如轮,分挡四人的剑势。
  左飞、方横狼牙棒、丧门杖,齐齐攻出,配合着金蛇鞭,把江南四公子逐渐缩小的剑阵挡住。
  江南四公子表面上占了优势,但心中却是震骇不已,只觉那金蛇令生手中蛇鞭的招术,诡奇难测,常常把握剎那时机,由剑阵空隙中攻入一招,迫使剑阵变化受阻。
  这是一场双方都感到吃力异常的恶战,谁也不敢稍存大意之心。
  激战之中,突然听得一声惨叫,围攻冷面铁笔杜九的两个黑衣大汉,一个受了重伤,吃杜九铁笔扎伤右肩,鲜血迸流,兵刃脱手。
  单余下一人和杜九缠斗,立时被杜九的银圈、铁笔迫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金蛇令主料不到,对手武功竟是如此高强,眼看属下受伤,无能救援,心中大是焦急。
  只听商八哈哈大笑三声,传了过来,道:“躺下去。”
  那两个围攻他的黑衣大汉,当真是听话的很,丢了手中兵刃,翻身栽倒。
  原来商八和两人缠斗一阵之后,心中已握胜算,绝招连出,笑喝中点了两人穴道。
  杜九冷冷喝道:“你也躺下去吧!”银圈封开鬼头刀,飞起一脚,踢中了那大汉左膝,砰声大震中,倒飞出七八尺,摔了一个大马爬,伏地不动。
  商八一摇手中金算盘,闪起了一片宝光,笑道:“四位,可要兄弟相助?”
  张萍冷笑一声,道:“不敢有劳。”剑势一紧,攻势更见凌厉。
  他眼看中州二贾连伤四人,自己四兄弟,却连三人也未能胜得,心中大感羞急,剑势一紧,冒险进招,刷的一剑,刺向金蛇令生。
  金蛇令主心有旁骛,想着那四个受伤属下,却不料张萍冒险攻来一剑,待生警觉,剑势已然刺到。匆忙之间疾向分侧一闪。
  张萍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那肯让他躲过,右腕一沉,剑锋划破了金蛇令主右臂,衣袖破裂,鲜血汩汩而出。
  金蛇令主冷哼一声,右腕微挫,蛇鞭收回,重又攻了出去,点向张萍。
  张萍心下得意,哈哈笑道:“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先把这金蛇令主伤了,二位也不用和那四个大汉恶战了。”
  言下之意,无疑是说,你们中州二贾,虽然伤了四人,但都是无关紧要的无名小卒,自然是轻而易举,这金蛇令主才是几人中武功最强的高手。
  商八急声说道:“快封蛇鞭。”
  张萍道:“不劳费心。”挥剑一封,向上架去。
  剑锋一和那金鞭相触,那金鞭突然一折,点向张萍的顶门。
  这一着大出意外,张萍惊骇之下,急急向左一偏。
  金蛇鞭头已点中了张萍的右臂。
  王剑、李波双剑倒攻而至,急袭金蛇令主的两胁。
  左飞、方横兵刃齐出,挡开了两人剑势。
  江南四公子,眼看张萍受伤,心中大急,抢救心切,自乱了剑阵章法。
  金蛇令主突然向前一伏身子,避开了赵光由身侧削来的剑势,金蛇鞭反腕抖出,点向赵光小腹。
  赵光长剑向下一压,横向蛇鞭封去。
  那知金蛇鞭一和赵光的长剑接触,立时折转击去,赵光欲待闪避,已自不及,左胯间吃蛇头点中。
  王剑、李波双剑急出,分由两侧攻来。
  寒江月赵光大声叫道:“两位兄长小心,他手中的兵刃会转弯!”
  金蛇令主冷笑一声,忽然向后退了三步,避开两侧合击的剑势。
  王剑、李波双剑一收,蓄势待敌不再向前追袭。
  原来那金蛇令主后退三步,正对着一阵风张萍,在四人之中,张萍武功最好,只要他挥剑一击,金蛇令主必然回身御敌,那时两人再攻他后背,使他首尾不能兼顾,如若他向后退去,两人亦正好分由两侧夹击。
  只见张萍举起手中长剑,还未劈出,突然一松右手,长剑脱手而落。
  金蛇令主冷笑一声,左手一探,抓向张萍左腕。
  张萍大声叫道:“小心他金蛇鞭上有毒……”眼看金蛇令主伸手抓了过来,却是无力让避。
  突然间宝光一闪,挟风而至,击向金蛇令主左手。
  金蛇令主一缩左手,商八已冲到身前,挥动金算盘,哗哗一响,道:“在下接你几招。”
  金蛇令主右腕一挫,收回蛇鞭,但又迅快的点了出来。
  杜九铁笔银圈一齐挥动,和开道二鬼打在一起。
  王剑奔向张萍,急急问道:“伤得很重么?”
  张萍道:“伤势虽然不重,但毒性却很剧烈,我一条右臂已然完全麻木,无法举动了。”
  李波扶住了赵光,说道:“四弟快些运气闭住穴道,别让毒气侵入了内腑。”
  商八一面和那金蛇令主动手,一面留神张萍伤势,看他右臂软软垂下,似是毒性很重,不禁心下震骇,暗道:他这金蛇鞭上,淬有剧毒,我和他缠斗下去,只怕是难免吃亏,神风帮中之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倒不如先下手为强了!
  心念一转,突然一震手中金算盘,登时宝光流动,耀眼生花,漫天珠光,疾飞而出,齐向金蛇令主飞撞过去。
  原来商八手中金算盘中那珠宝穿成的算子,可兼作暗器施用。
  那金蛇令生虽然武功高强,但在这等近距离内,也是无法闪避。
  但觉宝光耀目,身上数处要穴被商八那珠宝穿成的算子击中,一仰身子,倒栽下去。
  那开道二鬼眼看同来之人,非伤即死,不禁气馁,心中惊慌,手里兵刃一缓,被杜九看出空隙,银圈封开狼牙棒,铁笔乘势一招,点向左飞肩头。
  左飞一缩肩,避开了一笔,却不料杜九乘势飞出一脚,踢中了左飞膝盖。
  铁判左飞闷哼一声,一跤跌摔出六七尺外。
  商八肩头一晃,快如闪电般击出一掌,打在冤魂方模的后背。
  只见方横打了两个踉跄,一跤跌倒。
  商八伏身捡起地上的珠宝算子,他这算子,个个光芒耀目,极易看到,竟然连一颗也未遗失。
  这时,张萍、赵光的毒性已然发作,伤口处血色一片紫黑。
  王剑仗剑一跃,飞落到金蛇令主身侧,剑锋直通金蛇令主咽喉之上,冷冷说道:“解药何在,快些说出!”
  金蛇令主虽然被商八算子打中了数处穴道,但他神智仍很清醒,冷笑一声,道:“在下那金蛇鞭上淬毒,乃是数种剧毒调合而成的绝毒,被我蛇鞭击中将会全身肌肉收缩而死!”
  王剑怒道:“但他们在毒性未发之前,却要先看你死在乱剑之下。”
  金蛇令主道:“在下既遭生擒,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王剑道:“你想的倒是不错,可是认为我会一剑杀死你么?我要一剑一刀的凌迟碎刮,让你慢慢的死去。”长剑微微挥动,划破了金蛇令主颈间的皮肉,鲜血汩汩而出。
  金蛇令主自知生机渺茫,索性闭上双目,不作理会。
  李波纵身跃来,抓起金蛇鞭道:“这鞭上既有剧毒,咱们就用他的金蛇鞭来伤他。”
  金蛇令主吃了一惊,道:“住手!”
  李波已举起了金蛇鞭,要待出手,听得金蛇令主之言,冷笑一声,道:“咱们江南四公子,一向是言出必践,你如若交出解药,咱们兄弟可保你一身无事!”
  商八哈哈一笑,道:“贵兄弟讲话,不觉太过分么?”
  王剑回目望了商八,眼,道:“商兄之意呢?”
  商八道:“人是兄弟所擒,各位有目共睹,两位就是要杀要放,也该先给兄弟打个招呼才是!”
  李波道:“现在商兄已经知道了,但不知是否应允?”
  商八道:“咱们做生意,处处要讲究赔赚,要兄弟白白应允,实是心有不甘。”
  王剑道:“商兄干脆说明白,要咱们出些什么价钱?”
  商八突然一晃身,抢到金蛇令主身前,一把提起了金蛇令主,跃出五尺。
  王剑、李波骤不及防,急待阻止,已来不及。
  杜九身子一横,拦住了王剑、李波,道:“两位最好别动,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只见商八放下金蛇令主,问道:“解药放在何处?”
  金蛇令主道:“解药在敝帮主处收存,阁下想讨解药,只有去见敝帮主一途。”
  商八笑道:“我不信你的话。”
  金蛇令主道:“在下穴道受制,反抗无力,你如不信,尽管搜查。”
  杜九冷冷接道:“他如不说,咱们自以彼之道,加彼之身,用金蛇鞭伤他了!”
  商八目注金蛇令主笑道:“你是不吃敬酒吃罚酒,可不能怪我手段毒辣了。”抓过金蛇鞭,点中了金蛇令主的左腕。
  金蛇令主心中大急,说道:“如若过了二个时辰,纵然取得解药,你那两位朋友,也是没有救了!”
  杜九道:“至低限度,有你陪他们死!”
  金蛇令主欲言又止,缓缓闭上双目。
  王剑、李波回目望去,只见张萍、赵光都正在默运内力,和毒性相抗,由两人神情间显出的痛苦来看,似是那毒性来势十分强烈,两人都在各出全力,和那毒性抗拒。
  王剑突然一侧身子,疾快的一跃,掠过杜九,直冲向金蛇令主仰卧之处,长剑一抖,直刺下去。
  商八陡然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同时推出手中金算盘,后发先至,哗哗一响,架开了长剑,踢出的左脚,随势而到,逼的王剑倒退五尺,冷笑一声,道:“他正想求得速死,你一剑把他刺死,正好如他的心意。”
  王剑道:“那解药既不在他身上,留他何用?我要把他乱剑分尸,也好稍泄心中之恨。”
  商八道:“一个兵刃上淬有剧毒的人,解药不在身旁,这些话只有你信。”
  王剑呆了一呆,道:“他在生死交关之间,还不肯说实话么?”
  商八道:“如若把他换了你王兄,你肯说实话么?”
  王剑轻轻咳了一声,忍下去将要出口之言。
  商八道:“如若贵友身受之毒,确如金蛇令主所言,那金蛇令主决不会先让自己毒发,不信你等着瞧吧!”
  王剑道:“在下两位兄弟,先为他兵刃所伤,那毒性不是要先发了么?”
  商八道:“我用金蛇鞭上的蛇信,点伤他身上的主脉,如若毒素是随着行血散布,他的毒性发作,自然是快过你两位兄弟。”
  只见金蛇令主突然一睁双目,凝注在商八脸上,道:“我如告诉你解药存放何处,请问你要如何处置我们。”
  商八一拨算盘,道:“我们有两人受伤,你们是七个人一死六伤,死的不算,我们也只能放你们两个回去。”
  金蛇令主道:“那两个人?”
  商八道:“除你之外,还有五个人任你挑选两个。”
  金蛇令主道:“何以不包括本座在内?”
  商八道:“阁下身份高,价钱大,咱们要留着和那神风帮主讲讲斤头了。”
  金蛇令主道:“那是你不知敝帮主的性格了……”
  王剑大声接道:“先拿解药出来,你们再谈如何?”
  金蛇令主冷冷说道:“你急什么!”
  王剑心头火起,长剑一挥,喝道:“老子宰了你!”
  金蛇令主笑道:“量你也没有杀我的胆子。”
  杜九扬了扬手中铁笔,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王兄最好不要理他……”
  王剑冷哼了一声,道:“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乱剑分尸!”
  金蛇令主纵声长笑,道:“你敢么?”
  商八冷冷说道:“江南四公子都是久年在江湖上闯荡的人物,他们不会上你的当,你如激怒他,让他一刀杀了你,那是妄想。”
  他这出言一点,那王剑就算真有杀他之心,也会不再杀他了。
  金蛇令主似是自知已无法激怒对方,让他们出手把自己杀死,只好改变了态度,转向商八道:“我如告诉你解药何在,必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商八道:“什么条件?你先说来听听。”
  金蛇令生道:“那些解药足够救五人之用,除了他们两个受伤之人,各用一份外,在下亦要服用一份。”
  商八心中暗道:此人连死都不怕,但却怕他金蛇鞭碎炼的剧毒发作之苦,想来此毒定是利害的很。当下说道:“那是自然,咱们兄弟还要留下你的性命,好和那神风帮主谈判,你就不说,咱们也不能眼看着你毒发而死!”
  金蛇令主轻轻叹息一声,道:“那解药藏在我头发之中。”
  王剑跃奔来,长剑一伸,疾向金蛇令主头发上挑去。
  商八一推金算盘,封开剑势,冷冷说道:“王兄如再这般莽撞,可别怪我们要带着解药,离开此地了!”
  王剑自知决非商八之敌,如若他真的取了解药不顾而去,真还是没有法子,只好轻轻咳了一声,默不作声。
  商八伸手打开金蛇令主头上盘发,果然发现了一个很小的黑色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果放有五粒淡红色的药丸。
  王剑一伸手,道:“在下两位兄弟毒性已发,不能久待,商兄请先给兄弟两粒如何?”
  商八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急也不在这片刻时光。”
  目光一转,望着金蛇令主道:“这药丸不会错么?”
  金蛇令主道:“千真万确!”
  商八道:“好!那你就吃下一粒试试?”
  金蛇令主昂然不惧,启口等待。
  商八取出一粒红色药丸,将要投入金蛇令主口中时,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低声对杜么说道:“找个活人送来。”
  金蛇令主脸色忽然大变,赶忙转过头去。
  杜九就四个背着鬼头刀的大汉中,选来了一个伤势较轻之人,提了过来。
  商八目注金蛇令主,哈哈一笑,道:“我有五粒解药,只浪费一粒,那也是足足够用了。”挥手把一粒红色丹丸,投入那黑衣大汉口中。
  金蛇令主长叹一声,暗道:完了!
  只见那轻伤大汉,双手伸动一阵,闭目而逝。
  五毒花王剑咬牙切齿地说道:“毒药!”
  商八道:“不错,毒药,如是依王兄之意,此刻死的,就是你们四兄弟中人了!”
  王剑面泛愧色,说道:“商兄见识广博,兄弟难及。”
  商八目注金蛇令主,笑道:“听我相劝,还是打消了求死之心,在兄弟眼睛中,你别想揉下一颗沙子。”
  金蛇令生道:“划开我左脚皮靴。”
  杜九一伸手,铁笔疾挑,划破了金蛇令主左靴,应声跳出来一个玉瓶。
  商八捡起玉瓶一数,里面也是五粒丹丸,只不过是淡黑的颜色。
  王剑道:“这药丸不会错了吧!”
  商八道:“不会错了。”倒出两粒,递给王剑。
  萧翎隐身窗外,眼看着这般江湖人物的狡诈,斗智手段,不禁暗暗咋舌,怔道:看来这些江湖上的诡谋狡诈,我萧翎确实棋差一着,难望项背。
  五毒花王剑接着两粒药丸,托在掌心上瞧了一阵,道:“商兄,如若这两粒丸药也是奇毒之物,咱们岂不要落下终身大恨。”
  冷面铁笔杜九冷冷说道:“你如心中多疑,那就不用吃了!”
  王剑哈哈一笑,道:“在下并非是怀疑你们中州二贾……”目光一掠金蛇令主,接道:“而是怕他再用诡计!”
  商八道:“我商老大走了大半辈子江湖,素来是不曾走眼,几位如果是信得我商某的信用,尽管服用,如是不肯相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一阵风张萍道:“中州双贾,声誉卓著,二弟快拿药物过来,为兄的先吃!”
  王剑略一犹豫,缓步行近张萍身侧,递过药物。
  张萍取过一粒,瞧也不瞧的一口吞下。
  赵光道:“大哥都不害怕死,做兄弟岂能示弱,二哥,请把那余下的一粒药丸,送给兄弟服下。”
  王剑道:“好!咱们江南四公子,生死同命,如是大哥,四弟有了三长两短,老三和我,那也不用活了。”伸手递过药丸。
  萧翎只瞧的暗暗赞道:这江南四公子虽是不作好事,但对这情义二字,倒还是看的很重。
  商八眼看张萍、赵光服下了解药之后,又从瓶中倒出了一粒,让金蛇令主服下,随手点了他几处穴道,笑道:“有劳阁下好好休息几日,咱们用你作本,和那神风帮主谈谈价钱。”
  金蛇令主长长叹息一声,道:“敝帮主决不会以在下的生死为念。”
  商八道:“在下虽然和贵帮有过几次接触,但却始终未和责帮主正面谈过,他能够门户分立,独树一帜,自是非同小可,自然不会把你生死看的很重。”
  金蛇令主道:“你既然早已知道,为什么还要拏我作注。”
  商八笑道:“咱们做生一意的人,讲究的是一分价钱一分货,那神风帮主虽然不为你生死担忧,但他却丢不起人,只要我开价不大,料那神风帮主,不会拒我于千里之外。”目光一掠杜九,接道:“把这堂堂令主,和开道二鬼,送去藏起。”
  杜九应了一声,扛起金蛇令主,提起开道二鬼,急奔而去。
  王剑回目一顾,只见张萍、赵光,都在运气调息,伤势已大见好转,登时放下了心中一块重铅,目光扫掠倒卧在地上几个黑衣大汉一眼,道:“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商八道:“如是伤势太重,点了他的死穴,可免他多受活罪,如是伤势轻微,那就废了他的武功,放他去吧!”
  王剑道:“这个兄弟效劳,不用商兄费心。”扶起两个黑衣大汉,奔了出去。
  一阵风张萍和寒江月赵光,经过一阵调息之后,伤势已大见好转,齐齐站了起来,张萍对商八一拱手,道:“多承相救,兄弟感激不尽。”
  商八哈哈一笑,道:“张兄不用感激,兄弟一向是不做亏本生意。”
  张萍微微一笑,道:“咱们兄弟,偿还商兄的本钱就是。”
  目光一转投注到金兰身上,接道:“这丫头本有足够的机会逃走,但她却恋恋不去,想必有所谋,三弟,把那丫头捉来。”
  李波应了一声,奔向金兰,他已是见过了金兰轻功,早已不敢存轻敌之心,刷的一声,抽出长剑,道:“你是要动手呢?还是要束手就缚?”
  金兰微微一笑,道:“你对那个说话?”
  李波道:“对你!”
  金兰道:“你胆子不小啊!”
  李波长剑一振,当胸刺去,口中冷冷说道:“薄舌利口的丫头,那个和你说笑不成。”
  金兰闪身一让,避开一剑,挥手一掌,反向李波右腕之上拍去。
  李波怒声喝道:“鬼丫头还不亮出兵刃动手,可是要寻死不成!”
  他口中虽在喝叫,手中的剑势,却是愈来愈快,登时把金兰圈入了一片剑光之中。
  这金兰武功,也不过和李波在伯仲之间,她虽得萧翎指点了两招,但却尚未熟练,常有着施用不出之感,此刻李波手中有剑,金兰赤手空拳,双方势不均,力不敌,三五合后,金兰已被逼的险象环生。
  李波剑势纵横,攻势正猛,突然觉右臂之本一痛,“天泉”穴上一麻,手中长剑顿然一缓。
  金兰早已料到自己陷入险境之后,萧翎必会出手相助,是以临危不乱,一直等待还手的机会,李波手中剑势一援之下,金兰立时借势攻出,右手一招“手挥五弦”,逼住了李波左手,左手一招“暮鼓晨钟”,紧随着右手拍了过去,正击在李波右腕之上。
  只听当的一声,李波右手长剑应声落地。
  金兰疾飞一脚,踢了过去。
  那李波连连受伤,身体运转大不灵活,被金兰一脚踢在右膝之上,再也站立不稳,一连向后退出六七步。
  金兰正待乘势追袭,王剑却疾奔而至,斜出一剑,拦住了金兰。
  商八轻轻咳了一声,道:“这妞儿武功有点怪道,看她掌指攻势不该是李兄不敌,但轻取李兄,胜来有如行云流水一般,倒得仔细瞧瞧才是。”举步向前行去。
  张萍道:“不错,商兄这么一提,兄弟也有同感。”紧随商八身后,向前行去。
  这时,金兰已和王剑打在一起,金兰仍是赤手空拳,被王剑圈入一片剑光之中。
  就形势上观察,金兰如无奇招反击,难以再撑过十个回合。
  萧翎隐身窗内,手中扣着一粒绿豆,蓄势待发,但见商八、张萍四道目光,一直注视着窗子的前面,如若发出暗器,定难逃得过两人的目光,但金兰形势危迫,已然难以再支撑下去,心中正自焦急,突闻一声凄厉的长啸,传了过来。
  商八、张萍齐齐回目望去。
  就在两人心神一分之间,萧翎借势弹出手中扣的一粒绿豆。
  王剑胜算在握,未免大意,长剑大开大合,攻多守少,却不料右肩“剑门”穴上一麻。
  萧翎这次弹出的绿豆,不但力量较大,而且打的又是人身主穴,王剑受此一击,人已难再支持,手中长剑,自动脱身落地。
  金兰迎面一拳,打在王剑右颊之上,只打的王剑右颊红肿,鲜血顺口流了出来。
  张萍一提气,疾跃而上,扶住了王剑身子,飞起一脚,挡开了金兰的追袭之势。
  商八重重咳了一声,道:“那位高人,隐在暗中,兄弟这里见礼了。”
  说着话,当先抱拳一揖。
  金兰缓缓退到窗口,冷冷说道:“你们不用疑神疑鬼,这茅屋只我一人。”
  商八道:“我金算盘商八走了大半辈子江湖,从不让人在眼睛里揉下砂子,不是我小看你姑娘,如若无人在暗中相助,别说你连胜两阵了,就是第一阵你也难以胜得。”
  金兰有恃无恐,冷冷说道:“你可是不信么?何妨出手一试?”
  商八道:“我要出手,也不会和姑娘你打。”一面说话,一面缓步向前逼来。
  金兰一握真气迎了上去,道:“站住!”呼的一拳,直捣过去。
  商八左手推出,封开了金兰拳势,道:“好男不跟女斗,我商八岂肯和你一个女孩子一般见识。”
  金兰怕被商八看出萧翎在暗中相助,双拳连挥,剎那间连攻了十四五招,但都被商八封架开去,仍是不肯还手。
  只听身后传来了杜九的声音,道:“这女娃儿不知好歹,老大你不给她一点教训,只怕难以使她心服。”
  商八右臂挥动,又挡开金兰两招,道:“那位金蛇令主和开道二鬼,藏的很安全么?”
  杜九道:“安全的很。”
  商八道:“那很好。”拳势忽然一紧,展开反击,金兰登时应接不暇,被迫得连连后退。
  金兰虽处险境,但她有恃无恐,仍然奋起余勇反击。
  商八哈哈一笑,道:“小丫头当真是强悍的很。”左手暗发内力,逼开金兰掌势,右手突然疾出一招“捕风捉影”,扣住了金兰右腕脉穴。
  金兰原想萧翎必会暗中相助,却不料萧翎竟未出手,右腕脉穴被扣,登时觉着半身麻木,难再有还手之力。
  商八微微一笑,道:“那位高人,再不现身,可别怪我商某欺侮女娃儿了。”
  只见人影一闪,萧翎陡然穿窗而出,缓缓说道:“放开她。”
  商八定睛一看,骇然放手,急急抱拳一揖,道:“见过大哥。”
  冷面铁笔杜九也急急抱拳作礼,神态间一片恭谨。
  张萍打量来人一眼,只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不知中州双贾何以对他如此恭敬,心中大是奇怪。
  只听商八说道:“在下不知大哥在此,诸多放肆之处,还望大哥原宥。”
  萧翎缓缓说道:“两位兄弟不用多礼。”
  张萍低声道:“杜兄,这位是何许人物?”
  杜九道:“是咱们兄弟的龙头大哥。”
  张萍道:“那定然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人了?”
  杜九还未及答复,萧翎已抢先说道:“兄弟萧翎。”
  张萍一抱拳道:“久闻大名,今日有幸一会。”
  萧翎知他又把自己误认作另外一位萧翎,心知要向他解说明白,还不知要多费好多口舌,当下微微一笑,道:“在下久闻你们江南四公子的大名了!”
  张萍道:“好说,好说。”
  商八回顾了江南四公子一眼,道:“咱们兄弟多日不见,有很多重大之事要谈,四位如若有事,那就请了。”
  张萍道:“今日相救之情,咱们四兄弟日后必有一报,就此别过。”一转身向外行去。
  商八道:“四位慢走,恕在下等不送了!”目注江南四公子行出篱门。
  杜九道:“我等遇上了一件意外之事,以致那日未能赴约,事后寻找大哥,两度涉险进入了百花山庄,均被庄中埋伏的高手迫退,想不到在此遇上了大哥。”
  萧翎长长叹息一声,道:“我正在徘徊无主之时,遇得两位兄弟,或可帮我出些主意。”
  商八道:“大哥有何事忧苦?”
  萧翎道:“两位请入房中坐吧。”
  中州二贾道:“恭敬不如从命。”大步行入房中坐下。
  金兰奉上香茗,笑道:“两位喝茶。”
  商八道:“适才可曾伤到姑娘?”
  金兰道:“不要紧,两位腹中想已饥饿,我到厨下去为两位做碗面吃。”
  她生的眉目清秀,十分娇艳,中州二贾,一时之间,也无法瞧出她和萧翎的关系,齐齐站起身来,说道:“这叫我等如何敢当。”
  金兰嫣然一笑,转身而去。
  杜九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萧翎道:“只管请说。”
  杜九道:“这位姑娘是大哥的什么人?”
  萧翎笑道:“她该是我的侍婢,但此刻,我已把她作朋友看待了……”当下,把经过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商八只听得皱起了眉头,道:“目下最为紧要的一件事,该是设法救出伯父母大人……”
  萧翎接道:“那沈木风为人刚愎自用,家父母被幽禁之处,防守又极严密,实在叫人想不出下手之策。”
  商八沉吟了一阵,道:“目下大哥还得隐秘行踪,不能让那沈木风侦知你的举动。”
  萧翎道:“三月限期,转眼即届,那沈木风阴狠毒辣,他说得出,必然能做得到,届时,家父母的性命……”
  商八接道:“兄弟之见,纵然时限届满,那沈木风也不会当真杀害两位老人家,但一番活罪,却是难以免除。”
  萧翎道:“家父母未习武事,如何能受得苦刑迫害。”
  商八道:“不错,最上之策,是在限届未满之前,要把两位老人家救出百花山庄。”
  萧翎道:“既不能明目张胆的挑战那沈木风,只有暗中下手救人一途,但那百花山庄中戒备森严,飞鸟难渡,暗中下手一事,只怕亦难如愿。”
  商八道:“大哥不用忧苦,好在限期尚长,容兄弟慢慢筹思良策。”
  余音甫落,突闻汪汪两声狗叫,传了过来。
  商八霍然而起,道:“有人来了,大哥不宜多在此地露面,还请暂时隐避。”
  萧翎应声起身,隐入内室。
  商八低声对杜九说道:“不论来人是谁,咱们给他个漠然不理。”
  杜九道:“好!我招呼两条虎獒,放人进来。”仰脸一声低啸。
  果然,那啸声传出之后,就不再闻犬吠之声。
  这时,金兰已捧着煮好的面点送了进来。
  商八微微一笑,道:“有劳姑娘了!”
  杜九道:“又有武林中人到来,姑娘也请回避一下。”
  金兰道:“我有位玉兰姊姊,去约那丐帮中人来此,两位不要和她起了误会。”
  商八道:“这个姑娘尽管放心。”
  谈话之间,突然蓬然一声,篱门已被人踢开。
  金兰桥躯一闪,隐入室中。
  杜九回目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按衣草履的小叫化子,疾如闪电一般,直冲入内厅而来。
  金算盘商八终年在江湖行走,一看来人,立时认出是丐帮中高手,一阵风彭云。
  只见彭云一跃入室,倚在木门上,双目圆睁,望着中州二贾,却是一语不发。
  杜九一皱眉头道:“小叫化,你发的什么毛病?”右手一伸,抓了过去。
  商八沉声喝道:“不要动他,他受了内伤!”
  杜九骇然缩回右手,商八却大步冲了过去,右手挥动,连点了彭云两处穴道,助他平复下沸动的气血,说道:“快些闭目调息一下,再说不迟。”
  一阵风彭云缓缓闭上了双目,道:“萧翎……”张嘴吐出一口血来,身子一摇,向地上栽去。
  商八右手一伸,扶住了彭云的身子,道:“萧翎怎么样了?”
  彭云断断续续的说道:“萧翎可在这里么?”
  萧翎听得彭云呼叫自己的姓名时,人已自内室中闪了出来,接道:“兄弟在此,彭兄有何见教,兄弟这里洗耳恭听。”
  彭云道:“快去救玉兰姑娘……”他勉勉强强说完了一句话,人已晕了过去。
  金兰亦从室中窜了出来,道:“我那玉兰姊姊怎么了?快说啊!”
  商八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不用催他了,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心力,他本已受伤很重,说了这句话,又使他最后一口护守心脉的元气散去。”
  萧翎望了那彭云一眼,道:“两位兄弟请悉心施救,我去援助玉兰。”
  金兰道:“我也要去。”
  商八低声说道:“大哥过米,听兄弟一言如何?”
  萧翎道:“这位彭兄的武功,要强过玉兰甚多,他既受了重伤,那玉兰岂不是更加危险,救人如救火,岂能延误时刻,有话等我回来再说。”话甫落口,人已到了篱门前面。
  商八急声说道:“天地如此辽阔,大哥要到那里去找!”
  萧翎呆了一呆,停下脚步,忖道:不错啊!这小叫化子连个方向也来说出,我要到那里去找玉兰。
  只听商八道:“事已如此,急不在片刻,大哥还请稍安勿躁,我们从长计议才是!”
  金兰急道:“出去找找,总要比坐在室中等着好些。”
  杜九道:“如是那玉兰遇上武功较她甚高之人,此刻不是被杀,就是被人生擒,急有何用,如是那人武功不高,她自会脱险归来,那也就不用急了。”
  这几句话说的虽然难听,但如仔细一想,倒是句句真实。
  商八接道:“眼下之策,只有设法救醒这小叫化子,问明他事情经过,再行设法,急切从事,徒乱章法,大哥请三思兄弟之言。”
  萧翎缓步走回室中,黯然说道:“不错,目前也只有此法了。”
  玉兰和萧翎患难相共了数月时光,彼此之间不知不觉,生出了很深重的情意。
  商八回目望着金兰说道:“姑娘可否回避一下,咱们脱去他身上衣服,查看他伤在何处,是何物所伤?才可对症下药,早些救醒于他。”
  金兰娇躯一转,奔入内室。
  杜九脱去彭云上衣,果见前胸之上,印着一块紫色的掌痕。
  商八蹲下身子,仔细瞧了一降,道:“似是被金沙掌、或竹叶手的掌力所伤,唉!伤中要害,只怕是没有希望了!”
  杜九叹息一声,道:“这小叫化子,素有侠名,十几岁就出道江湖,乃丐帮晚一辈中杰出之才,想不到小小年纪,竟然罹此凶祸。”
  萧翎剑眉一耸,道:“如若是金沙掌力所伤,我或可代为疗治,但如伤在竹叶手下,那就很难有救治的希望了!”
  他江湖上的阅历虽然不多,但听闻却是很广,那庄山贝胸罗万有,对天下各门派中的绝技、毒功,知道甚多,萧翎从师数年,常听庄山贝讲解各种绝技,毒功,和疗治之法,心中记下不少。
  商八道:“这小叫化子武功很强,尤以轻功造诣甚深,来去有如一阵狂风,故有一阵风的雅号,他和那江南四公子之首的张萍,浑号相同,但为人行事,却是大相径庭,江湖之上,称他们为正邪两阵风,大哥既是有能相救,还望不惜妙手,挽救他一劫才是!”
  萧翎道:“那竹叶手,专以伤人内腑,外面有伤痕,只怕心脏早被震碎,我也难能为力了,但如是金沙掌力所伤,我倒有救治把握。”
  说着话,蹲下身去,双手互援一阵,按在彭云伤痕之上。
  过了一刻,萧翎取开掌势,只见那彭云前胸的红肿,竟然减退了甚多。
  杜九道:“这么看来,大哥能救活他了。”
  萧翎心中暗暗忖道:这杜九说话,一向冷冰冰的,从未见过他关心别人,今日倒是有些奇怪。
  商八道:“看样子,不像竹叶手所伤了。”
  萧翎道:“是金沙掌。”双手又自搓了一阵,伸出一手按在彭云伤处。
  这次时间甚久,足足有半个时辰,萧翎才收回按在伤处的右手。
  这时,那彭云伤处,只留下了一条淡淡的紫色疤痕。
  但彭云仍似睡熟一般,不见醒来。
  商八轻轻咳了一声,道:“他怎么还不见醒过来呢?”
  萧翎道:“我用阳刚之气,化了他身上的淤血,还没有催动他身上血脉。”
  商八道:“原来如此,这事不劳大哥再亲身出手了。”他扶起彭云的身子,伸出右手。按在他背后“命门”穴上。
  萧翎道:“我虽化去他伤处淤血,但他内腑中受震之伤,仍是不轻,助催他行血的真气,不可去势太急。”
  商八道:“多承大哥指点。”暗中一提真气,缓缓由掌心源出,攻入那彭云“命门”穴中。
  大约又过了一刻,彭云才缓缓睁开眼睛。
  萧翎向彭云轻声说道:“如若彭大侠内腑中受伤不重,尚可运转真气,最好运气和商大哥攻入你体内的真气相和。”
  彭云微弱地说道:“你不用管我,快去救那玉兰姑娘。”
  萧翎道:“她现在何处?”
  彭云道:“西南方,五里左右,有一座道观,他们就在那道观之中!”
  金兰人在内室之中,问道:“我那玉兰姊姊没有事么?”
  彭云道:“她被生擒,我为掌伤……要救她愈快愈好!”
  商八道:“同行只有你们两个人么?”
  彭云道:“只有我们两个,我原已约那个豫、鄂、湘、赣四省总瓢把子马文飞,但他却未按时间而来……”
  商八接道:“好!你现在可以闭上双目调息一阵,不用再说话,只要能使你真气运于经脉之间,那就不难复元了!”
  萧翎霍然站起身来,道:“我去瞧瞧!”
  金兰忽的掀起了软帘而出,道:“我也要去。”
  商八皱眉忖道:女孩子家,到处乱跑……
  心念还未转完,萧翎已接口说道:“那地方或许要遇上一场恶战,此地人手不够,你留下来陪他们守这茅屋。”
  金兰心中虽然不愿,但却不敢顶撞萧翎,只好默不作声。
  商八站了起来,道:“咱们几时动身?”
  萧翎道:“立刻就走!”
  商八道:“好!兄弟开道。”放腿向外奔去。
  萧翎低声对金兰说道:“不论什么事,都要听这位杜兄弟的吩咐。”也不待金兰答话,翻身两个飞跃,人已追到商八的身边。
  两人依照那彭云说的方向、地点,一阵急走,果然发觉了一座道观。
  这道观并不很大,一目了然,除了前面一个小小院落之外,只有一座大殿,和两侧几间厢房。
  大门紧紧的闭着,不闻声息。
  商八行了过去,轻轻扣了两掌。
  大约过了一刻工夫,那两扇紧闭的庙门,突然大开,出现一个十三四岁的道童。
  金算盘商八目光是何等锐利,上下打量了那道童一眼,笑道:“你可是第一次穿道装吗?”
  那道童道:“你怎么知……”突然住口不言。
  商八微微一笑,道:“劳请代为通报一声,就说萧……”
  萧翎急急接道:“中州二贾造访。”
  那道童呆呆的站在门内,呆望着二人,显然已搅混了头脑,不知该如何才好。
  商八轻轻咳了一声,道:“好!你如是不愿通报,咱们就闯进去。”
  那道童急道:“等一下。”砰然关上大门。
  商八低声对萧翎道:“咱们跃上屋面,看那童子行动。”
  萧翎微微点头,一提气,当先跃上门顶瓦面。
  抬头看去,只看那道童纵跃如飞,直向大殿中奔去。
  萧翎跃下屋面,尾随那道童追去。
  商八紧随在萧翎面后。
  只见那道童直入大殿中去。
  商八身声说道:“大哥止步。”
  萧翎左脚已然踏入殿门,回头说道:“为什么?”
  商八道:“咱们虽不怕他暗施算计,但小心一点,总是好些。”
  只听大殿里面传出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什么人?”
  商八道:“金算盘商八。”
  那冰冰的声音接道:“请进殿来。”
  商八暗中提气戒备,低声说道:“大哥小心。”当先举步而入。
  只见一座形貌狰狞的高大神像,立在神案前面,那道童早已不知去向。
  商八抬头打量那神像一眼,还未开口,突然由那神像口中,传出了冷漠的声音,道:“见了本座,怎不下拜?”
  那神像高大、狰狞,一望之下,既知是铸塑而成,但却能由口中传出话来。
  商八重重咳了一声,道:“阁下定然是神风帮主了!”
  那神像口中又传出冷漠的声音,道:“正是本座。”
  商八道:“五年之前,在下已见过一次,想不到五年之后,又在这荒凉的道观相遇……哈哈,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那神像冷漠地说道:“本座素不喜多言之人。”
  商八回顾了萧翎一眼,暗施传音之术,说道:“大哥小心,这大殿之中,早有埋伏。”
  萧翎星目转动,一掠四下形势,低声对商八说道:“问他可曾擒得玉兰。”
  商八目光凝注那狰狞神像的脸上,说道:“帮主不喜客游,才以这等奇形的伪装,和武林中同道相见,在下早已有所耳闻了。”
  那狰狞神像接道:“你这人不觉得话说的太多了?”
  商八应声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见帮主,想奉商一件事情。”
  神风帮主道:“什么事?”
  商八道:“咱们两位朋友,适才由此经过,一位男的,被帮主打伤,女的被生擒……”
  神风帮主道:“本座出道以来,还未和人动过手!”
  商八道:“既非帮主,那定然是帮主的手下了……”
  语音微微一顿,又道:“咱们做生意,向来是主张公平交易,帮主放了生擒在下的朋友,在下亦不让帮主吃亏,愿以贵帮中金蛇令主交换,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大约过了有一盏热茶工夫,才听那神风帮主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金蛇令主?”
  商八道:“不错啊!就是帮主座下三大令主之一,已为在下所擒。”
  神风帮主道:“现在何处?”
  商八哈哈一笑,道:“兄弟已把他藏在一处隐秘所在,那地方没有名字,很难说的出来。”
  神风帮主道:“好!你去带他来吧!”
  商八知神风帮主狡猾的很,如以金蛇令主交换玉兰,应先看清了玉兰囚居的所在,才能交出金蛇令主,当即说道:“在下必得先瞧瞧帮主生擒之人,是不是在下朋友,才能决定。”
  神风帮主道:“如若不是呢?”
  商八笑道:“那就奇货可居,在下开价不会这般便宜了。”
  神风帮主道:“你们来了两人,如若那被囚之人不是你的朋友,那就由和你同来之人,留在此地就是!”
  商八道:“好说,好说,在下先瞧过之后再说不迟。”
  只听神风帮主说道:“好!给你瞧瞧。”
  商八身躯一闪,直向神风帮主神像后面转去。
  只听那神像中传出愤怒的声音,道:“站住,未得我允准之前,最好是站着别动。”
  商八道:“在下相信帮主之言。”一面向后退去。
  神风帮主冷笑一声,道:“本帮主神目如电,如若想在本帮主面前混水摸鱼,那是自寻死路!”
  商八哈哈一笑,道:“在下一生之中,听到无数的恐吓之言,帮主也不用这般吓我们了。”
  那神像不再说话,大殿中恢复一片寂然。
  大约延续了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听那神风帮主说道:“退出大殿,向右转,第三间房子中。”
  商八道:“好,在下等先去瞧过,再来和帮主谈价钱。”转身向外行去。
  萧翎紧随身后,向前行去。
  出了殿门,向右转去,数到第三幢房子,举手推去。
  只听呀然一响,两扇大门大开。
  抬头看去,只见玉兰长发披垂,虽已露出女像,但仍然穿着一身男装,坐在一张木椅上面。
  萧翎重重的咳了一声,道:“玉兰,我们来救你了……”举步向玉兰行去。
  只见玉兰双目圆睁,急急说道:“不要碰我,快退下去,快退下去……”
  萧翎呆了一呆,道:“为什么?”
  玉兰道:“你不能近我的身。”
  萧翎道:“纵然那神风帮主在此,我也不怕。”又向前欺进两步,行近到玉兰身侧,伸手抓去。
  玉兰心中大急,且尖声叫道:“不要碰我。”
  萧翎骇然缩回手去,道:“怎么啦!”
  玉兰泣然说道:“他们在我身上动了手脚,爷如一拉我……”
  萧翎道:“咱们以兄妹相称,这爷字以后不能再用。”
  玉兰道:“相公说的是,他们这般不加防范,难道你还瞧不出来么?”
  萧翎道:“他们可是在你身上下了奇毒?”
  玉兰道:“不是,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正因不知道,才不得不小心一些。”
  萧翎道:“我和商兄弟冒险来此,旨在救你离开此地,此刻机会甚好……”
  玉兰急急摇头,道:“不行,不要拉我,快退回去!”
  萧翎向后退了五步,道:“好!那你自己走过来吧!”
  玉兰道:“不行!他们点了我的双膝、双肩,和肋间穴道,我已站不起身子,挥不动双手,挺不起腰干了。”
  萧翎剑眉耸动,道:“识大体不拘小节,你既不能动,那我就抱着你走如何?”
  玉兰急的流下泪来,说道:“相公,不可造次,妾婢生死何足为惜,但相公却不能这般冒险……”
  萧翎接道:“你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明白,我解你穴道,救你之命,怎会算是冒险呢?”
  金算盘商八道:“大哥暂请停手,这位姑娘心中必有隐情,大哥问的太急,使她一直没有说清楚的机会。”
  萧翎道:“什么隐情,我怎么一点也瞧不出来。”
  玉兰道:“我被她们生擒之后,一直被蒙着眼睛,不知身在何处,刚才方被解去蒙面黑纱,送来此地,在我来此之前,被他们点了晕穴,隐隐觉到,他们似是在我身上放了一些东西,我不知是什么,但他们这般安排,岂是没有作用。”
  商八轻轻咳了一声,道:“奇怪啊!我商八走了大半辈子江湖,倒还未见过此等事情,大哥退出室外,我来找找他们放的什么东西。”
  萧翎道:“不妨事,纵有变化,我亦可应付得及。”他自知江湖的阅历,万万不及商八,只好退作旁观。
  商八先打量了一下四周情形,默查了进退之路,缓步向玉兰走去,说道:“姑娘觉得他们在你身上,暗藏了一些东西?”
  玉兰道:“不错。”
  商八道:“藏在何处?”
  玉兰道:“似是藏在前胸……”
  商八怔了一怔,暗道:这地方叫我如何搜查!重重的咳了一声,道:“此刻姑娘可有异样之感?”
  玉兰道:“我觉不出来,但他们决然不会存有好心。”
  商八道:“这确实有点奇怪。”一面缓步向玉兰迈近。
  玉兰心神渐定,说道:“有了,请你先拍活我右肩的穴道,只要我能有一只手回复自由,就不用劳你冒险了!”
  商八道:“好!”看准玉兰右肩“井穴”,突然纵身而起,飞掠玉兰而过,挥臂拍出一掌。
  他虽在飞跃之间出手,但认穴却是奇准,正击在穴道之上。
  但端坐的玉兰却仍是静坐未动。
  商八停下身子,回头问道:“怎样了?”
  玉兰道:“不对,他们不是点我的肩井穴,我的手还不能动。”
  商八一皱眉头,道:“我过去仔细瞧瞧。”缓步行近玉兰。
  突然间,由室外传过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两位看清楚了吧?”
  萧翎回头一望,只见一个身着黑袍,胸绣金龙的大汉,遥站门外四五尺外。
  商八见识广博,一见那胸前标志,立时接道:“阁下定然是那神风帮主座前的金龙令主了?”
  那黑袍大汉道:“正是本座。”
  商八道:“贵帮中金蛇令主,为区区所擒,愿意交换这位姑娘。”
  金龙今主道:“此事需由敝帮主亲自决定,两位既已认明我们生擒之人不错,留此已然无用,请入大殿去吧!敝帮主尚在候驾。”
  萧翎看玉兰就在眼前,却不能救她脱险,心中大为不服,神情微现激动。
  商八是何等老练人物,目光一掠萧翎,已瞧出他心中念头,赶忙低声说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大哥暂请忍耐一二。”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随着那金龙令主直向大殿行去。
  只见那狰狞高大的神像,已经移动了位置,换到大殿侧角。
  商八对那神像一抱拳,道:“咱们瞧过了,那位姑娘正是在下寻找之人。”
  神风帮主道:“那很好。”
  商八道:“在下想以贵帮金蛇令主,交换这位姑娘,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神风帮主冷笑了两声,道:“我虽然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但却也听人说过你们中州二贾之名,一向是斤斤计较,利己为先,但本座又有着向来不愿吃亏的习惯。”
  他说话的声音,都从那狰狞神像中传出,而且忽而清脆尖细,忽而粗壮宏亮,使人无法测出他是男是女,更增了不少神秘气氛。
  萧翎自知应对之间,难和那金算盘商八相比,始终不说一言。
  商八淡淡一笑,道:“生意不成仁义在,帮主如是觉得划不来,在下也不强迫,但神风帮出道江湖以来,以诡秘见称跻身武林,如若在下威迫那金蛇令主,让他说出贵帮之秘,宣泄于江湖之上,对贵帮恐怕是不无影响。”
  神风帮主说道:“本帮中不论是何身份一向是各专职司,他知道的有限的很,以此威胁本帮主,那是痴人说梦了。”
  商八正待答话,突见那座狰狞的神像双目中泛升起一片红光。
  他虽然明明知道,这神风帮主是故弄玄虚,铸造了这样一座恐怖的神像藏身于神像之中,但心中仍然有些紧张,低声对萧翎说道:“大哥请作戒备,慎防他有毒器暗算。”
  只见那狰狞神像上一对巨目、愈来愈红,两个眼珠也不停的转动,直似要摄人而噬似的。
  商八回目望去,那带路而来的金龙令主,早已退走,不知去向。立时暗运功力,护住身体,缓步向那神像行了过去,心中忖道:我倒要瞧瞧你这形体是何物铸成。
  商八哈哈一笑,道:“生死有命,强求不得。”突然加快脚步,疾向那神像冲去,右手护胸待敌,左手疾探而出,触摸着那神像侧背。
  只觉着手处一片冰冷,那神像竟然是生铁铸成,正待暗运内劲推它一掌试试,忽觉一股暗劲,当头直落下来。
  匆忙中抬头一瞥,只见那狰狞神像一条巨大的左臂,直向下面击来。
  商八疾向旁侧一跃,避开一击,冷冷说道:“见面不如闻名,帮主之技,至此而已。”
  神风帮主道:“你胆敢冒渎本座法体。”巨口一张,白芒三闪,疾向商八飞去。
  商八早已有备,身子一闪,金算盘已握到手中,横里推出一招。
  只听呼呼两声,两枚隐泛蓝芒的纯钢毒箭,正钉在神案之上,另一枚,却被商八手中金算盘一挡之势,震偏开去,钉在殿中木柱上。
  萧翎眼看商八已经出手,立时遥遥一记劈空掌推了过去。
  那神像看上去高大狰狞,十分吓人,但却无法行动,萧翎掌力涌到,击个正着。
  商八沉声道:“帮主造成这座巨大狰狞的神像,吓吓无知愚人,或可收一时之效,但咱们兄弟,决不会被这点诡异气势所震慑,如若再不答应释放了那位姑娘,可别怪我们兄弟今日要揭开帮主的真面目了。”
  话一落口,接用传音之术,对萧翎说道:“大哥不可躁急,这神像周身都是暗器,可别中了他的算计。”
  萧翎对商八的阅历经验,早已心服,听他劝止,果然停了下来。
  商八不见神风帮主反应,又接口说道:“咱们兄弟,和贵帮虽曾有过一次小小过节,但那是出于误会,彼此无怨无恨,咱们也不愿和贵帮为敌,还请帮主三思在下之言。”
  他一连喝问数声,仍然不闻那神风帮主答话。
  萧翎上下打量那狰狞的神像一眼,低声说道:“咱们把他推倒地上,纵然这形像之内,藏有各种机关,也将失去作用,至低限度,可以减少他很多威力。”
  商八施展传音之术说道:“大哥的高见甚佳,但兄弟心中却始终有着不解之事,百思难明。”
  萧翎道:“什么事?”
  商八道:“在这座道观之中,定有着神风帮下弟子,不知这些人何以始终不肾出面。”
  萧翎点头说道:“这确实有些奇怪……”
  正当两人窃窃私议当儿,那神风帮主突然开口说道:“好!本座答应以那女娃儿换回本帮中金蛇令主。”
  商八道:“好!咱们一言为定,日落时分,在下送来贵帮中金蛇令主。”
  双方剑拔弩张的局势,经这神风帮主一诺,突然缓和下来。
  神风帮主道:“本座原可在片刻之间,取两位的性命,但几经忖思之后,又改变了主意,现在两位可以去了。”
  萧翎心中不服,欲待反唇相讥,但却被商八施个眼色阻止,联袂离开大殿,直出观门。
  商八回头不见有人追来,才低声说道:“大哥可知兄弟为何阻你出口之言么?”
  萧翎道:“为了息事宁人,他既然答应了交出玉兰,自是不用和他争那口舌上的强弱。”
  商八道:“这倒不是!”
  萧翎道:“那是为何?”
  商八道:“是兄弟忽然想到了武林中传说的一件事,那神风帮主说可以取咱们性命之事,并非是信口开河,唉!当兄弟想起武林传说时,心中大为焦急,想到牵累大哥,当真是急怒交集,想不到他竟改了心意,答允以玉兰姑娘交换金蛇令主,这一点,倒是又令人百思难解了。”
  萧翎道:“你想到了什么事?”
  商八道:“江湖上有一种传说,那神风帮主处决属下时,只要他在那神像前面站上片刻,立时就会受到该受的惩罚,这是听来有些奇怪,但如仔细一想,其间实是大有文章。”
  萧翎道:“什么文章?”
  商八道:“那狰狞神像中,如若藏有暗器,凭咱们兄弟的武功,倒也不用怕他,如若他藏的无色无味的迷魂药物,在无声无息中喷了出来,咱们岂不是要不知不觉中受了毒害……”
  话还未完,忽闻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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