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剑雕翎 第三十四章 论嫁娶深山觅药

2020-9-30 GodHank 好书推荐

  中州二贾在洞外等候,心中焦虑万分,但因事关萧翎生死,又不敢擅自闯了进来,一听到毒手药王招呼之言,立时应声飞入。
  商八望了萧翎一眼,道:“药王招呼我等,不知有何见教?”
  杜九冷冷接道:“药王可是改变了心意么?”
  毒手药王道:“老夫请问你们两位一件事情。”
  商八道:“药王请说,我等洗耳恭听。”
  毒手药王回顾了萧翎一眼,道:“你们当真想要老夫留下萧翎的性命么?”
  杜九道:“这是最重要的条件,我等早已再三说明,如果保不住我们大哥性命,令媛首先要为他偿命。”
  毒手药王淡淡一笑,道:“两位如想救萧翎,那就有劳你们为老夫做件事情。”
  杜九道:“什么事?”
  毒手药王道:“老夫想劳请两位做个大媒,把小女许配于人。”
  商八望了望长发披垂,依壁而坐的枯瘦少女一眼,道:“不知药王要把令媛许配给那一个?”
  毒手药王道:“萧翎。”
  商八一怔,道:“我家大哥?”
  毒手药王道:“不错……”
  杜九轻轻咳了一声,道:“令媛只怕有点……”
  他本想说有点配不上,但话将出口时,突然想到萧翎的生命,还在毒手药王掌握之中,赶忙住口不言。
  毒手药王道:“如若小女许配萧翎的亲事谈成,他就成了老夫的乘龙快婿了。”
  商八心中暗道:咱们也得跟着低了一辈,口里却应道:“不错。”
  毒手药王道:“我自然不会叫自己的女儿未嫁之前,先死去了丈夫,让她望门守寡。”
  商八道:“有道理。”
  毒手药王道:“因此老夫必将尽我之能,留下萧翎的性命。”
  杜九道:“最好不要再放他的血。”
  毒手药王道:“两位只要把此媒作成,你们的大哥,决不会因放血而伤到身体。”
  商八道:“此事体大,我们做不得主,必得先行请示大哥一下才行。”
  杜九接道:“最好药王能够先回避一下,咱们兄弟谈话方便一些。”
  毒手药王回顾了爱女一眼,只见她闭着双目,依在壁面,似是已沉沉睡去,略一沉吟,抱起爱女,离开了石洞。
  商八蹲下身子,低声说道:“大哥,那毒手药王的话,你都听到了么?”
  萧翎道:“都听到了。”
  杜九道:“这老儿倒是想的一厢情愿,也不瞧瞧自己女儿的那副德行。”
  商八轻轻咳了一声,道:“古往今来,有无数大智大慧的人,大都不拘小节,大哥何妨暂时答应了他。”
  萧翎道:“事关一个女子的名节,我如何能随口答应,视作儿戏。”
  商八低声道:“这么办吧!大哥不要讲话,一切由小弟做主,日后那毒手药王责问起来,大哥推到小弟身上就是。”
  杜九道:“我瞧不成,那毒手药王老谋深算,如何会粗心上当,势必要迫着大哥亲口答允不可。”
  萧翎道:“唉!两位兄弟对为兄如此关心,我萧翎是感激不尽,但大丈夫应是有所不为,此事万万不能轻作允诺。”
  商八叹息道:“小弟斗胆说上一句,大哥也未免太过固执了。”
  只听毒手药王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几位谈的事情如何?”
  商八目注萧翎,满脸乞求之色,道:“大哥是否让小弟做主,对付毒手药王?”
  萧翎道:“为免伤害到别人的名节,不能轻作允诺。”
  但闻毒手药王叫道:“老夫要上去了。”人影一闪,重又跃回石洞。
  只见他轻轻放下怀中的女儿,道:“三位谈的如何?”
  商八摇摇头道:“在下大哥……”
  毒手药王怒道:“他可是不答应?就凭我毒手药王的女儿,那一点配不上他!”
  商八道:“咱们大哥的性格,药王是早知道的,轻不允诺,一诺千金,生死无悔。”
  毒手药王道:“不错,这萧翎倒是有君子之风,丈夫气度。”
  杜九冷冰冰地接道:“如果他能稍微通权达变,今日药王也无法放他之血了。”
  毒手药王道:“老夫要问我女儿婚事如何,这萧翎答应了没有?”
  商八道:“在下曾把药王之言,转告我家大哥。”
  毒手药王道:“他可是一口回绝了?”
  商八道:“如是一口回绝,自是不用再谈了!”
  毒手药王道:“那他怎么说?”
  商八道:“他闭目不言,恍如未闻!”
  毒手药王冷笑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可是认为老夫没有法子迫他答应么?”
  商八道:“在下只听说过男子逼婚,还未听闻有人迫嫁女儿的事。”
  毒手药王道:“老夫就做给你们瞧瞧!”
  杜九冷然接道:“你如逼婚,那该是和放血救你女儿的承诺无关,咱们出手干涉,也不算有违大哥的令谕了。”
  毒手药王森冷的目光,扫掠过中州二贾,道:“两位可是想试试老夫的手段如何?”
  杜九右手一探,从怀中摸出一个银圈,道:“彼此动手,各尽手段,如是咱们失手伤了你的女儿,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毒手药王呆了一呆,道:“两位都是成名人物,如若杀一个缠绵病榻的弱女子,岂算英雄人物。”
  杜九道:“如是药王用毒,在下也只好出手对付令媛了。”
  毒手药王缓缓说道:“两位可是要以此要挟老夫么?”
  商八笑道:“药王言重了,咱们只望能和药王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毒手药王回顾了爱女一眼,道:“两位说吧!”
  商八道:“生意来往,讨价还价,商某可算当世第一高手,但这做媒的事,商某可是从未做过,言语失当,还望药王多多包涵。”
  毒手药王冷哼一声,欲言又止。
  商八哈哈一笑,道:“男女婚事,虽是出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得两情相悦……”
  毒手药王道:“这就是了,老夫有命,两位为媒,岂不是样样皆全了么?”
  商八笑道:“别人选婿,都是起于爱才之心,为女谋福;可是药王嫁女,却是为了要取女婿身上之血,拯救女儿之命,在下实是想不出他们还会有什么幸福可言。”
  毒手药王道:“纵然老夫不把女儿许她为妻,那也仍然要他身上之血,此事互不相干,岂可混为一谈。”
  商八接道:“药王医道绝世,疗疾又为何非要人血不可,如是药王确有选婿之心,就该另行设法,选觅药物,先疗好令媛的病势,再谈婚姻不迟。”
  毒手药王双目神光闪动,冷笑一声,说道:“两位绕了这么大的圈子,竟是别有用心,可惜我毒手药王不是三岁的孩子,那么容易受人欺骗,婚事可以暂时不谈,老夫要先取他身上之血,救了小女的性命再说……”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两位这大媒,也不用再做了,自管请便吧!”
  杜九怒道:“叫来就来,叫去就去,咱们兄弟岂是任人呼来喝去的么?”
  商八道:“药王讲话,最好能客气一点,咱们中州双贾,也不是省油的灯。”
  杜九冷冷说道:“咱们只听到过毒手药王用毒之能,还未听过药王有什么惊人武功,今日最好能领教一二。”
  中州双贾早有存心,希望能找出一点借口来,好和毒手药王翻脸动手。
  此刻时机已至,自是不肯放过。
  毒手药王脸色一变,怒道:“两位如若想试试老夫的手段,那就别怪老夫出手无情了!”
  商八淡然一笑,道:“很好,药王既是这般明目张胆的挑战,咱们兄弟只好是接下来了,不过,在下得事先说明,咱们只领教药王的武功,如是药王要用毒,那就别怪咱们兄弟伤到令媛了。”探手入怀,取出金算盘,接道:“药王也请亮出兵刃,咱们要打,就打个生死出来。”
  毒手药王双目中直似要喷出火来,冷然一笑,道:“石洞中地势狭小,咱们出去一决生死!”
  商八一摇手中的金算盘,哗哗一阵乱响,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无令媛在侧,一旦药王用起毒来,咱们兄弟可是招架不住!”
  毒手药王道:“老夫答应你们不用毒就是。”
  杜九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药王之上加那毒手二字,想来不是由人自叫的,在下之意,就在此地动手,也是一样。”
  商八接道:“咱们虽有两人,但决不连手齐攻,在下先来领教。”
  毒手药王全身抖动,显示心中的激怒,已到了极点,声音颤抖地说道:“今日你们若要伤了我的女儿,你中州二贾,固然是死定了,整个的武林道上,都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为我女儿偿命。”
  杜九道:“鹿死谁手,还难预料,药王先不用说出狠话,中州二贾,也经过无数的大风大浪,不是被人吓唬长大的。”
  商八身子一侧,欺了过去,道:“药王自恃身份,定是不愿先行出手,兄弟这里有僭了。”
  一抖手中金算盘,寒光闪闪的攻击过去。
  毒手药王身子一侧,避过一击,未曾还手,他心中虽是气愤难忍,但想到女儿就在身侧,担心动起手来,伤了女儿,竟然把一腔怒火强自压下。
  商八哈哈一笑,道:“怎么?药王定要让过三招么?”
  一挥金算盘,反臂一招白鹤剔翎,横里击出。
  毒手药王一闪避开,又未还手。
  商八正待欺身再攻,萧翎突然睁开双目,高声喝道:“住手!”
  商八一收金算盘,倒退三步,道:“大哥有何吩咐?”
  萧翎道:“此地没有你们的事了,退下去吧!”
  杜九道:“毒手药王亲口向小弟挑战,和大哥放血之事无关,大哥……”
  萧翎接道:“不用说了,退出石洞去吧!”
  中州二贾相互望了一眼,黯然一叹,退了下去。
  毒手药王目睹两人离开石洞,奔行到洞口处,站了片刻,重又退回原地。
  萧翎穴道被点,身子难以转动,也瞧不出毒手药王搞什么鬼,但想此人用毒之能,天下第一,怕他对中州二贾暗施手脚,忍不住问道:“药王可是对我两位兄弟,暗中下了毒手?”
  毒手药王道:“你萧翎言出如山,当得君子之称,但你那两位兄弟,却叫老夫不敢领教。”
  萧翎道:“因此,你暗中对他们下了毒手。”
  毒手药王道:“这倒没有,不过老夫在那石洞口处,布下了剧毒,如若他们再要进入此洞之中来搅闹,身中剧毒,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萧翎叹息一声,道:“药王既是要救令媛一命,也不用拖延时刻了,不如点了令媛穴道,尽快换去她的坏血,药王也好带着令媛找一处僻静所在,替她养息,以求早日复元。”
  毒手药王道:“老夫若取血过快,只怕你性命难保!”
  萧翎道:“纵然缓缓放血,在下也未必能活,既是我许出了诺言,生死也不放在心上了。”
  毒手药王叹道:“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见过了不少雄才大略的英雄人物,但像你萧翎这等义肝侠胆的人,倒是少见的很。”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药王不用称赞在下了,我也不过是为势所迫,不得不尔。”
  毒手药王取得皮管,举起管上连带的空心钢针,道:“老夫过去几年,一直在深山大泽之中,寻觅灵草奇珍,希望能寻得为小女疗病之药,那知奇药难求,数年之功,竟未能得偿心愿,不得已才求诸其次,备下了皮管钢针,希望能寻得一个人,换去小女的坏血,可是,奔走数年,也只是见到萧兄你一人,唉!这也是情非得已的事了!”
  萧翎缓缓闭上双目,道:“药王放血吧!”
  毒手药王道:“可要老夫点了你的穴道?”
  萧翎道:“如是药王不相信在下的耐受之力,点了穴道也好。”
  毒手药王道:“如是快速放血,老夫必得用内力催动你身上的行血,一面还得要推拿小女身上的穴道,钢针刺脉,痛苦虽然不大,但行血加速之后,心理上难免有一种死之将至的恐怖感觉,老夫之意;还是点了穴道的好。”
  萧翎道:“我萧翎此刻有如待宰的羔羊,任凭你药王处置,那也不用商量了。”
  毒手药王右手挥动,又点了萧翎两处穴道,道:“如是点了你的晕穴,你虽然不知痛苦,但却难免影响放血的速度,只好请萧兄忍耐一二了!”
  萧翎哑穴被点,心中虽然听的明明白白,但却有口难言。
  只觉左臂一痛,想是那空心钢针,已然刺入了经脉之中。
  紧接着感觉到一只手掌,按在前胸之上,一股暗劲,攻入了内腑。
  全身的行血,陡然加速,耳际隐隐可闻到一阵轻微的沙沙之声。
  萧翎心中暗道:这一次大概是真的完了。
  心念转动间,突感左臂一松,插入经脉中的血管似是被拔了出来,按在胸上的手掌也突然离开。
  耳际间响起了毒手药王的叹息之声,道:“孩子,你这是干什么?”
  一个柔若无力的女子娇脆之声,传了过来,道:“爹爹呀!你不是要把女儿许配给萧翎么?”
  毒手药王道:“不错啊,既是那萧翎答应了娶你为妻,我儿受他之血,自是无愧于心了。”
  那女子轻声叹道:“我不信爹爹的话,他英俊潇洒,如何会答应娶我这样丑怪之人。”
  毒手药王道:“婉儿,你别忘了你爹爹是当代武林中第一神医,你是我唯一爱女,只要我儿看中的人,那人就得娶你。”
  那女子道:“要得女儿相信,除非是那萧翎当面讲给我听。”
  毒手药王似乎是大感为难,沉吟良久,道:“好吧!不过,你先得答应为父的一个条件。”
  那女子道:“什么条件?”
  毒手药王叹道:“如是那萧翎当你之面,说出了要娶你之言,你就得乖乖的听从为父的话,受他之血,唉!婉儿,你处处为人着想,为什么就不想为父的爱女之心呢?”
  那女子道:“你先解开他的穴道,让他说给我听听再说。”
  毒手药王无可奈何的解开了萧翎的哑穴,暗中却施展传音之术,道:“萧兄,有道是杀人杀死,救人救活,送佛送上西天,你既然答应救助小女,那就请帮忙到底了。”
  萧翎缓缓睁开双目,望了毒手药王一眼,只见他满脸乞求之色,不禁暗自一叹,重又闭上双目。
  但闻那女子说道:“萧翎,我爹爹说你要娶我为妻,定然是骗我的了。”
  萧翎又睁开双目,只见毒手药王满头汗水,不停的滚了下来,心中甚是不忍,当下说道:“你爹爹没有骗你……”
  那女子笑道:“你答应娶我为妻,可知道我的姓名么?”
  萧翎略一沉吟,道:“你可是叫婉儿?”
  那女子道:“爹爹骗我,为了救我性命,要我受你之血,你为什么也要骗我呢?那婉儿乃我爹爹叫我的小名,我真正名字叫南宫玉。”
  萧翎道:“南宫玉,唉!令尊说过了,只是在下一时间未想起来。”
  南宫玉道:“爹爹啊!请你再解开他双臂和身上穴道,要他坐起来和我谈话。”
  毒手药王道:“他已经当面告诉你了,不用再谈了,我儿早些受血要紧。”
  南宫玉道:“爹爹,你还记得一件往事么?”
  毒手药王笑道:“什么事?”
  南宫玉笑道:“我不记得那时我几岁,但却记得爹爹赞我说,婉儿啊!你生的聪明绝伦,爹爹心中的事,从来瞒你不过。”
  毒手药王道:“是啊!毒手药王的女儿,自然是人所难及了。”
  南宫玉道:“爹爹既是知道骗不过你的女儿,为什么处处要骗我呢?”
  毒手药王呆了一呆,半晌答不出话。
  南宫玉接道:“爹爹一心一意要救女儿,如是你的女儿死了,你就会死去这条心了!”
  毒手药王叹道:“就算是爹爹骗了你,那也是一片爱你之心。”
  南宫玉道:“爹爹如若真的疼爱女儿,你就解开萧翎的穴道,我告诉你一个解救我的法子。”
  毒手药王道:“我儿智慧过人,为父的相信得过。”右掌连挥,解开了萧翎被点的穴道。
  萧翎缓缓坐了起来,只见南宫玉手中正抓着皮管,背倚在石壁之上,瘦削的脸上,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
  毒手药王道:“为父的已解开他的穴道,我儿有何自救之法,快些说吧!”
  南宫玉转动一下眼睛,望了萧翎的双腿一眼,道:“他双腿穴道未解,是么?”
  毒手药王哈哈一笑道:“婉儿,这些年来,你很少有此刻这般清醒过。”挥手又拍活萧翎双腿上的穴道。
  南宫玉道:“爹爹医道精深,天下无出其右,可是当真么?”
  毒手药王道:“自然当真了。”
  南宫玉道:“女儿有一事不明,请问爹爹。”
  毒手药王道:“什么事?”
  南宫玉道:“萧翎身上之血,为何能救女儿之命?”
  毒手药王道:“简单得很,因为他食用过一种奇药,体内之血,与人不同。”
  南宫玉道:“这就是了,他并非是天生的奇血,可救女儿,既然如此,爹爹为什么不问他食用了何物,生长何处?”毒手药王一掌拍在脑袋上道:“不错,不错,为父的当真急昏了。”目光转注到萧翎身上,道:“小女的话,萧兄都已听到了?”
  萧翎道:“听到了。”
  毒手药王道:“如是萧兄肯据实说出,食用的是何物,萧兄就不用放血也可救小女的性命了。”
  萧翎凝目思索了片刻,道:“那是一种生长在悬崖上的奇草,色呈灰白,形如撑伞……”
  毒手药王道:“那是千年石菌了,正是小女病体需要之物,不知生在何处?”
  萧翎道:“长江沿岸,三峡之间,那地方在下无法说出名字。”
  毒手药王道:“你可曾记得那地方?”
  萧翎道:“隐隐约约,或可寻得。”
  毒手药王道:“那就有劳萧兄带老夫一行如何?”
  萧翎略一沉吟,道:“好!不过在下要事先把话说明……”
  毒手药王道:“老夫洗耳恭听。”
  萧翎道:“那石菌生在一处上不着天,下不见地的峭壁之间,而且已被在下无意中食用了大半,余下多少,在下已茫然……”
  毒手药王道:“不要紧,只要那时没有全部被你吃完,那就行了。”
  萧翎道:“那地方千峰重迭,生长石菌的峭壁,究竟在何处,在下也是无法一下指出。”
  毒手药王道:“难道你就记不得一点特征么?”
  萧翎道:“那峭壁上,有着一条倒垂而下的瀑布。”
  毒手药王道:“有此特征,那就行了。”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下能够记起的只有这些,由那千山重峰中,要找出那面峭臂,恐非是短短时日中能够如愿,令媛的身体……”话到此处顿口不言。
  毒手药王道:“老夫以绝世医术,还可让她支撑一个月,如是一个月内,仍然找不到那生长千年石菌的峭壁,只有借用阁下之血,救小女性命了。”
  南宫玉突然接口说道:“不要紧,别说一个月,就算两个月我也相信能够支撑得过。”
  毒手药王奇道:“孩子,这玩笑之言,你如何可以随口胡言,为父的医道,世无伦比,查你脉象,已快到油尽灯干之势,如非为父的身有灵丹,和银针过穴之术,只怕连十日也难活得,一月之期,为父的已然是尽我心力了……”
  他不让女儿开口,长长吁一口气接道:“萧大侠至诚君子,一诺之允,决不轻变,如果我儿许出两月限期之诺,为父的实无把握,能让我儿多活一月!”
  南宫玉微微一笑,道:“爹爹少算了一桩支撑女儿生命的力量。”
  毒手药王奇道:“少算了什么?”
  南宫玉道:“女儿求生的潜力。”
  毒手药王沉思了一阵,道:“我儿为何会动了强烈的求生之意?”
  南宫玉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神,突然转注到萧翎的脸上,道:“为了不让爹爹放他身上之血。”
  毒手药王略一沉吟,哈哈大笑道:“为父的明白了。”
  一抹羞红泛上南官玉瘦削的双颊,缓缓把娇躯偎入了毒手药王的怀中,闭上双目。
  毒手药王望着萧翎说道:“萧大侠,小女的话,你都听到了?”
  萧翎道:“都听到了。”
  毒手药王道:“那很好,小女自愿许下两个月之期,我虽是她爹爹,但也不便更改她许下之言,两个月之内,老夫决不取你身上之血,但如超过两月,仍然寻不到那千年石菌,那也是天意取你萧翎之血了。”
  萧翎道:“如是令媛支撑不过两月……”
  毒手药王道:“那是她命中注定要死,我这做父亲的也是无可奈何了……”
  突然间双目神光一闪,接道:“你可知小女为什么要许两个月的诺言么?”
  萧翎道:“令媛心地善良,不忍加害他人……”
  毒手药王厉声接道:“因为早已自知无法活过两月时光。”
  萧翎呆了一呆,道:“这个在下就想不明白了。”
  毒手药王一句一字地说道:“小女对阁下情有所钟,宁甘自毙,不忍加害于你。”
  萧翎道:“这个,这个……”
  毒手药王道:“不用这个那个了,小女虽有舍命相救你萧翎之心,但我毒手药王却没有这等宽宏大量。”
  萧翎道:“药王之见呢?”
  毒手药王道:“如是在一月之内,找不到那生长石菌的悬崖,小女是非死不可,但她有言在先,纵然是至死无救,我也不能取你身上之血,如是小女死去,那千年石菌自是不用找了,老夫就把你和小女葬在一起,免得她一人长眠在那深山大泽之中,孤独无依!”
  萧翎只听得心中一凉,道:“药王之意,可是要在下陪葬么?”
  毒手药王道:“正是此意,阁下心意如何?”
  萧翎淡然一笑,道:“药王想的很好,只是在下却未必答应,要我带你去找那千年石菌,势必要先解开我的穴道不可,在下只允放血救人,并没有答应殉身陪葬,药王想要在下殉葬,只有一个办法。”
  毒手药王道:“什么办法?”
  萧翎道:“各凭武功,一决生死!”
  毒手药王道:“你武功奇佳,兼有数家之长,老夫虽然不致于落败,但却也没有胜你的把握,这等风险,岂是老夫甘愿去冒的么?”
  萧翎道:“除了各以武功,分出生死之外,在下倒是想不出药王还有何策能够迫我殉葬。”
  毒手药王道:“年轻人究竟是阅历浅薄,老夫不会防患未然么。”
  萧翎道:“如何一个防患之法?”
  毒手药王道:“告诉你不要紧。老夫借物传毒之能,早已天下皆知,快近一月期限时,如仍未找到那千年石菌,老夫就暗中在你身上下毒,小女死后迫你殉葬,那时你身中剧毒,自是无法和老夫抗拒。”
  萧翎道:“你不该事先说出,在下既然知道了,自是要严加防备。”
  毒手药王笑道:“老夫不怕。”
  萧翎忖道:如若他说的句句实言,这人的能耐,当真是可怕得很。口中却缓缓说道:“药王也不用先自夸口,到时间再说不迟。”
  毒手药王道:“老夫自信你无法防得……”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刻咱们先得决定一桩紧要之事。”
  萧翎道:“什么事?”
  毒手药王道:“你还没答应愿带老夫和小女,去寻那千年石菌。”
  萧翎道:“只凭令媛那善良之心,在下也是义不容辞。”
  毒手药王道:“那你是答应了?”
  萧翎道:“药王可是不信在下么?”
  毒手药王笑道:“那里,那里,如若不信你萧翎的话,世间再无可信之人。”右掌连挥,拍活了萧翎被点的穴道。
  萧翎挺身而起,舒展一下双臂,道:“只有咱们三人同去么?”
  毒手药王道:“中州二贾见多识广,如若能够带着他们同行,那是最好不过。”
  萧翎道:“带我两位兄弟同行,你们父女不嫌人单势孤么?”
  毒手药王笑道:“如若单凭武功而论,你萧翎一人已可对付我毒手药王,多上中州二贾,有何不同?”
  萧翎道:“他们愿否同去,在下也难做主,必得先和他们商量一下才行。”
  毒手药王笑道:“老夫所见,他们两人对你萧翎的敬重之情,别说要他们同去寻那千年石菌,就算要他们上刀山,下油锅,两人也万死不辞。”
  萧翎道:“在下只是善言征求两人之意,如是他们不愿同去,在下决不相强。”
  毒手药王道:“老夫去扫除布在石洞口处的剧毒。”大步行到洞口处,除了布下的剧毒,高声说:“两位老板,你们那龙头大哥有请。”
  中州二贾正自等得心急,不知石洞中变化如何,听得毒手药王招呼之声,急急奔了上来。
  只见萧翎站在石洞之中,精神奕奕,不禁大感意外,呆了一呆,抱拳道:“大哥无恙么?”
  萧翎道:“我很好。”
  商八目光转注到毒手药王的脸上,道:“药王可是改变了主意?”
  毒手药王道:“老夫已和萧翎约好,入川寻找一种灵药,疗治小女伤势,不知两位是否有兴同去?”
  商八目光转到萧翎身上,道:“大哥,这毒手药王之言,可是当真么?”
  毒手药王道:“老夫几时说过了谎言。”
  杜九冷冷说道:“就算你说的字字真实,咱们中州二贾,也未必要听。”
  毒手药王想到借重几人之处尚多,轻轻咳了一声,忍了下去。
  萧翎道:“他说的不错,我已答应了他,同去寻找灵药,相约以两月为限,如是寻不得……”
  毒手药王接道:“两月之期是小女和阁下所订……”
  杜九冷冷接道:“如是两月之内寻不到灵药,可是还要取我家大哥之血,救你女儿之命?”
  毒手药王道:“老夫之见,只怕已无需取萧翎身上之血了。”
  商八道:“为什么?”
  毒手药王道:“小女无能撑过两月!”
  杜九冷然一笑,道:“其实令媛缠绵病榻十余年,受尽活罪,一旦死去,药王也少了一个累赘。”
  毒手药王脸色一变,道:“你咒我女儿,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商八生恐杜九恶言相对,引起冲突,急急接道:“药王不用生气,当今武林之中,有谁不知杜老二说话难听,小不忍则乱大谋,想为令媛寻药,药王最好忍耐一些。”
  毒手药王冷哼一声,未再开口。
  杜九仍是那不低不高,冷冰冰的声音,说道:“咱们龙头大哥答应了,我们做兄弟的自然是亦步亦趋,追随一行了。”
  萧翎道:“两位兄弟不用勉强……”
  商八哈哈一笑,接道:“但得追随大哥,不论天涯海角,赴汤蹈火,都是称心乐事。”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两位兄弟最好是别去,一定要去,小兄不敢阻止。”
  毒手药王道:“老夫常听人言,你们中州二贾养了两只奇种猛犬,不知是否带着同行?”
  商八道:“咱们带去一只就是。”
  毒手药王道:“不知要几时动身?”
  商八望着萧翎道:“大哥之意呢?”
  萧翎道:“本当向父母拜别,但此去仍是生死难卜,也不用再去打扰两位老人家……”
  毒手药王道:“既是再无要办的事,咱们就立刻动身如何?”
  杜九道:“此刻此情,药王最好能听从在下大哥的吩咐。”
  萧翎道:“两位的虎獒,现在何处?”
  商八道:“大哥先请等候一阵,在下去招来虎獒,再行动身。”转身跃出石洞而去。
  萧翎回顾了毒手药王一眼,道:“药王,那生长千年石菌的地方,乃是山崖中一片峭壁,由山顶垂下一道瀑布,掩遮去了那壁上的千年石菌,而四面高山拱围,下临绝谷千丈,壁间生满了青苔,别说不容易找,就算是侥幸找到了,只怕也无法攀上石壁,取那石菌。”
  毒手药王道:“如此险恶之地,萧兄又是如何去的,如何出来?”
  萧翎略一沉吟,望了杜九一眼,道:“我是无意间找到了那里。”当下把中州二贾把他带出武当,被迫落江,为人所救,送入峭壁一座山洞中,那洞中的枯瘦老人,留自己住在洞内,因和那青衣少年赌气,跑到后洞,跌下悬崖,误食石菌的经过之情,说了一遍。
  毒手药王道:“绝壁那般险恶,你又如何离开?”
  萧翎道:“说来也许令人难信,有一只极为罕见的大鹏,也去食那石菌,我是骑在它背上飞离峭壁的。”
  毒手药王道:“老夫就算不愿相信,也是非得相信不可了。”
  杜九听萧翎述说昔年被迫落江的往事,心中惭愧,垂下头去,一语不发。
  萧翎道:“眼下只有仍从那石洞之中,结索而下,或可有望取得石菌,不过……”
  毒手药王接道:“不过什么?除此之外,已是别无良策。”
  萧翎冷冷说道:“药王如是想要在下助寻千年石菌,最好是言语客气一些。”
  毒手药王轻轻咳了一声,道:“如若取你之血,照样医好小女之病,老夫以你的性命交换你带路寻药,难道还要感谢你不成?”
  萧翎只觉他言之有理,登时为之语塞,呆了一呆,道:“药王说的不错,只是在下那时全然不会武功,一直躺在舱中,被他们送入石洞之中,自然是在三峡中了,咱们雇上一艘快艇,沿江上行,站在船头查看两边绝壁,如是有些相似,咱们就攀上峭壁,寻那山洞就是。”
  毒手药王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半晌不发一言的杜九,突然接口说道:“归州方圆数十里,到处布有那百花山庄的耳目,咱们这等结伴而行,势必被他们发觉不可。”
  毒手药王道:“如若百花山庄的人刁难咱们,自有老夫对付,用不到你们中州二贾出手。”
  杜九冷冷说道:“咱们兄弟自然是要坐山看虎斗,药王那时如想叫咱们兄弟帮忙,那就得谈谈斤两了。”
  毒手药王道:“老夫大半生来,还未求过别人助拳,你们尽管放心。”
  杜九道:“药王不要把话说的太满了。”
  两人斗口之间,商八已赶回石洞。
  毒手药王道:“那虎獒带来没有?”
  商八望也不望毒手药王,却对萧翎抱拳为礼,道:“虎獒带到,恭候大哥下令动身了。”
  萧翎缓缓站起身子,道:“咱们走吧!”行出石洞,突然停下,说道:“不行,家父母留此幽谷,岂是良策,那司马兄和金兰、玉兰,实不足保护二老的安全。”
  商八微微一笑,道:“大哥放心,两位老人家已有向飞率领群豪护送到安全所在去了。”
  萧翎道:“送往何处?”
  商八望了毒手药王一眼,哈哈一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哥只管放心,那地方十分安全就是。”
  毒手药王冷哼一声,抱起女儿,大步当先行去。
  商八低啸一声,草丛中奔出来一只黑毛大犬,紧随在商八身后而行。
  毒手药王当先带路,行到谷口所在,停了下来,道:“老夫虽然不畏百花山庄中人,但如被他们瞧到,定然要回报到百花山庄中去,如是那沈木风亲自赶来,那就有些麻烦,不如等到入夜之后再走。”
  杜九道:“药王可是很怕那沈木风么?”
  毒手药王道:“老夫和他是结盟兄弟,交称莫逆,有什么怕他的?”
  杜九还想出言讥讽,却被萧翎喝止。
  商八取出身上带的干粮,分给几人食用。
  毒手药王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丹丸,小心翼翼的送入了女儿口中。
  萧翎等看他对女儿的慈爱关顾,心中暗暗叹道:他身挟绝世毒技,如不是这样一位多病的女儿,折磨得他雄心尽消,只怕他在江湖上闹出的事情,不在那沈木风之下。
  几人坐息一阵,待天到初更,方动身赶路,在虎獒的锐利嗅觉之下,避开了百花山庄的暗桩,绕到江边,已经四更时分。
  阴云密布,夜暗如漆,耳际间江流澎湃,却不见一点渔火。
  杜九冷冷说道:“夜黑风高,渔火敛迹,看起来,只有等到天亮了。”
  毒手药王道:“多等一刻,你们那萧大哥就减少一刻生机。”
  商八轻轻咳了一声,道:“药王的水性如何?”
  毒手药王道:“老夫不通水底工夫。”
  商八道:“咱们几只旱鸭子,如是上了贼船,岂不任人摆布了。”
  毒手药王道:“如是情形不对,老夫就先在他身上下毒。”
  商八起身说道:“在下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上一艘客船。”言罢,起身而去。
  大约有半个时辰左右,商八急急奔了回来,道:“在下找到了一艘长行三峡的客船,我们快些上船吧!”
  毒手药王抱起女儿,随在商八身后,沿江而下,行约七八里路,果见一艘双桅帆船,泊在岸边。
  全船中一片黑暗,不见灯火。
  商八当先跃上甲板,直奔舱中。
  萧翎、杜九、毒手药王等随后而入。
  杜九晃燃火折子,只见舱中横七竖八的躺了七八个人。
  萧翎一皱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
  商八笑道:“这些人是船上的艄公,我来时,他们都集中在舱中赌钱,我一谈雇船入川,就被他们一口气回绝,情势所迫,小弟只好先点了他们的穴道,再去请大哥来了。”
  萧翎轻叹一声,欲言又止。
  毒手药王却一伸大拇指,赞道:“商兄高才,这一手实在叫兄弟佩服。”
  商八道:“如非为了咱们大哥,商某岂肯出此下策。”右掌挥动,拍活了艄公被点的穴道。
  毒手药王碰了个软钉子,心中气闷,抱着爱女闷坐一侧,不再多言。
  杜九燃起案上火烛,右手从怀中摸出一锭黄金,两颗明珠,放在桌案上,冷冰冰地说道:“各位都是常跑码头的人,眼睛里揉不进一颗砂子,黄金有限,明珠无价,诸位立刻启碇,送咱们溯江而上。”
  众水手眼看那两颗明珠,都有猫眼大小,单是一颗,就可造上三两条大船有余,个个面露喜色。
  一个四旬左右的大汉,望了案上明珠一眼,道:“几位是进川的么?”
  商八道:“阁下想是船主了?”
  那大汉道:“小人周顺,大爷有事请吩咐。”
  商八笑道:“你先收好黄金、明珠,立刻开船。”
  周顺道:“月黑风大,水急浪高,行舟甚难,但你大爷一句话,小人们卖给你啦……”语声一顿高声接道:“伙计们,起碇升帆,开船了。”
  舱中水手,应声奔出舱外。
  但闻一片彼呼此应之声,响不绝耳,巨舟起碇离岸,张帆驶动。
  萧翎望了毒手药王一眼,道:“药王,把令媛放在榻上,让她安睡一阵。”
  毒手药王望了萧翎一眼,长长叹一口气,依言把怀中女儿,放在舱中木榻之上。
  这艘双桅巨舟,专门往返三峡,水手们个个俱是经验丰富,熟知水道形势,夜风急浪中,行驶仍极平稳。
  萧翎步行出舱门,站在甲板上,抬头看东方天际,一片鱼肚白色,已是天色将亮时分。
  周顺急急行了过来,道:“大爷,你进去歇歇吧!风势未退,江浪仍急,你要是站不稳,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翎微微一笑,道:“不劳船主费心,在下想看看江上的日出景色。”
  周顺还想再说,却听杜九冷冷喝道:“不要你费心,你就别多管闲事。”
  杜九一副铁青面孔。人见人怕,这一喝,周顺那里还敢多言,赶忙走回后艄,招呼伙计去了。
  萧翎站在甲板之上,迎着河风,四下流顾,希望能回忆起昔年往事,辨认出行经之处。
  但见江流滚滚,一片白浪,那里还能辨别出昔年的行止,不禁暗暗叹息一声,回到舱中。
  他说那石洞在三峡之间,只不过是凭借推断而言,究竟在何处,却时无法确定。
  巨帆逆水而上,直奔三峡水道。
  萧翎坐在舱口处,望着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浪花,心情却和那江浪一般的起伏不定,想到此行成败,毫无把握,不禁有些黯然之感。
  中午时分,船家送来午餐,竟是有酒有肉,十分丰富。
  毒手药王心知爱女虚弱的身体,实难受长时行舟之苦,忍不住叫过周顺问道:“咱们几时可以进入三峡?”
  周顺道:“如老天爷送咱一帆风顺,日落之前,即可进入峡道,要是风向不对,似此等逆水行舟,只怕要明天晚上了。”
  毒手药王道:“老夫两臂,有千斤以上神力,不知能否帮助你们行快一些。”
  周顺道:“不敢劳动你老。”
  毒手药王道:“老夫并非是要帮你们的忙,实因小女身体太弱,不适长时间的行舟之苦。”
  周顺道:“原来如此。”
  毒手药王道:“有没有困难?”
  周顺道:“你老力量再大,也是无法和这等自然威力抗拒。”
  毒手药王道:“那是老夫无法帮忙了。”
  周顺道:“不错啊!你老还是留在舱中休息一会吧!”
  说罢,急急出舱而去。
  大约有一个时辰左右,瞥见周顺重又奔入舱中,满脸欢笑对毒手药王说道:“你老可以放心了,风势已有转变之象,也许咱们今夜就可能进到入口之处。”
  毒手药王道:“不能连夜进去么?”
  周顺道:“不行,三峡水道中到处都是浅滩礁石,小人虽熟悉,也不敢冒险在夜间行舟。”
  毒手药王道:“若是小女娇弱之躯,受不了长时逆水行舟之苦,而有三长两短,你们谁也别想活。”
  周顺呆了一呆,悄然退出舱去。
  风向转变,顺风送舟,到了水道口处,太阳还未下山。
  周顺找了水湾所在,停了下来。
  毒手药王心中虽然着急,但也不愿强迫船家,连夜冒险行舟。

Powered by 紫宸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