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奢侈之事
慕容止的回答，既是在赵茹嫣意料之中，但却也是在意料之外。
在她意料之中的是，她确实早就已经猜到，慕容止喊自己回去，应该是和御马监的那件事情有关。
而意料之外的是，慕容止从头到尾，都并没有参合其中，对此事应该知之甚少，此时，他又能有什么事情可以对自己说的呢？
她确实有些好奇。
慕容止又接着笑道：“我知道，茹嫣姐姐，你正在找一个特别缺钱的人，是不？”
赵茹嫣有些好奇：“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一次，慕容止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陈子轩却先说了：“你让杨澜把武定城里的所有赌场都翻了个遍，知道了此事，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赵茹嫣对陈子轩的话，并不置可否，而是望着慕容止，有些紧张的问：“难道你发现了有那么样一个人？”
慕容止笑着点了点头，道：“这几天，我确实无意中，从府里那些下人的闲谈中，听说了这样一个人。”
赵茹嫣一听，从椅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追问道：“是谁？”
慕容止道：“你们御马监的一位都司，彭淑珍，彭都司。”
彭淑珍，今年已经四十八岁，有过一个夫郎，不过几年前已经病故。她在御马监工作的时间，已经将近有三十年了。而且，她对工作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虽没有立过什么大功，却也没有犯过什么大错。
所以，在这一次的事件中，在所有的嫌疑人名单之中，赵茹嫣对她的怀疑，是最少的。
现在，听见慕容止忽然提起此人，赵茹嫣还是感到微微有些惊讶。
对于赵茹嫣来说，彭淑珍这个人并不陌生。
毕竟，她们已经共事了多年。
据赵茹嫣自己的了解，彭淑珍此人并不好赌，也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平时也没有谁，看见过她大手大脚的花钱。
或者说，在许多的人看来，彭淑珍是一个有些吝啬的人。因为，每一次朋友聚会时，她从来都不会主动付账。
偶尔，还会在结账前，故意找个借口，偷偷的溜走。
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缺钱？而且还是特别的缺钱？
赵茹嫣确实是有些不信的。
赵茹嫣疑惑道：“这件事，你听何人所说？”
慕容止回答：“就在昨天的下午，我无意中听见了瑶珠姑娘和几名小厮，偷偷的在后院提起过此人。”
赵茹嫣又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然后，慕容止便把他听到的，还有他的一些推测，都向赵茹嫣说了出来。
在很多的深宅大院之中，很多的仆人在闲暇时，都非常喜欢做一件事情。
那便是，说别人的长短，道别人的是非。
比如，哪家的妻主又背着自己的夫郎在外面偷偷养了外室，哪家的美貌夫郎背着自己的妻主偷偷的红杏出墙……甚至连哪家的母猪生了多少只猪仔。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很多。
而且，这些事情往往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那就是，这些事情一般都不太重要。
所以，慕容止并不会加入这些闲聊，而且，就算偶尔听见了，也绝对不会放在心上。
昨天，下午的时候，慕容止经过后院时，便听见瑶珠和几名小厮谈论着那位彭淑珍，彭都司。
当然，他们也不是在说这位彭淑珍，彭都司有多么的缺钱，因为那些人对这些都不怎么感兴趣。
他们真正感兴趣的是，这位年近半百的彭都司，在三个多月前，在倚翠阁，买下了两名非常年轻的小倌。
倚翠阁，是冀州有名的青楼倌馆。那里面的小倌不但年轻，而且姿色都还不错，很多的纨绔女子都喜欢在倚翠阁一掷千金。
当然，这位彭都司买了多少小倌回家，慕容止并不关心，也没有兴趣。正真引起他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瑶珠在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无意中提了一句，说这位彭淑珍彭都司，不知道从何时起，有了炼丹的习惯。
虽然她只是提了一句，但是，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是她无意中的那么一句，却让慕容止上了心。
炼丹不是炼金。
虽然许多人都认为，炼丹和炼金一样，都是十分的荒谬。
炼丹就是“烧汞”，也叫做“服石”，在那些沉迷于炼丹的人的眼中，那是一件非常高雅，非常神奇的事情。
对于炼丹，赵茹嫣也只是听说过一些。
因为她和大多数人一样，都认为这是一件非常荒谬的事情，所以，她并没有很刻意的去了解过这事。
她对炼丹这种事情的理解就只有一点。
那就是，在很多的豪门贵族，或者富商巨贾之中，都有人沉迷于炼丹。还有他们炼丹的目的是为了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
仅此而已。
现在，听见慕容止对炼丹一事侃侃而谈，忽然忍不住好奇道：“难道这炼丹一事还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成？”
不但赵茹嫣好奇，就连陈子轩和杨澜也都好奇了起来。
因为他们二人也只是听说过，却没有真正的了解过。
慕容止笑着回答：“炼丹一事，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一定要说，便只有一点，那便是，炼丹其实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赵茹嫣有些疑惑：“炼丹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这不就是在不停的烧火吗？”
慕容止笑了笑，才接着解析：“茹嫣姐姐，你听我慢慢跟你说，炼丹所用的材料，大多都是铅汞、金沙、硝石一类的东西，这些东西，一般人在市面上买到的并不贵重，但是炼丹用的却不然。”
赵茹嫣有些不解：“这又是为何？”
慕容止解析：“因为纯度不同。茹嫣姐姐，你该明白，就算是同一样东西，因为纯度不同，价格也会不同。当一样材料的纯度达到一定的高度时，价格往往就会比普通的材料高出几倍甚至几十倍。比如，硝石一物，纯度最好的，又称北帝玄珠，价格比一般市面上销售的硝石，高出一千倍不止。”
“一千倍？”
赵茹嫣、陈子轩和杨澜三人几乎都不禁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因为他们都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很是难以置信。